猶猶豫豫的問出了這句話。
蟻覡聽聞后，手從臉上移開，她臉上滿是淚痕，眼眶因為哭泣而泛紅，纖細的手指緊緊抓住少年胸前的校服，搖著頭。
“不要報警，我會失去這份工作的。”
他藏在劉海中的漆黑眼眸對上女人的哭紅的眼，看著她被欺負的毫無還手能力的模樣，少年生出了恨意。
那個男人該死。
他靜默了十幾秒，也就與女人對視了十幾秒，隨后他慢慢移開視線，不再看她，將臉側向一邊。
“好。”
天知道他這十幾秒的時間里，腦袋里滾過多少可怕的想法，出現了多少掙扎，但最后他還是聽了女人的話。
“噠噠噠——”
有高跟鞋的聲音漸漸靠近。
應該是小麥老師來了，蟻覡立刻轉身拿起桌子上的紙巾，快速擦了擦臉上的淚痕，然后戴上眼鏡，裝作什么都沒發生的樣子。
“吳同學，你先回去吧，謝謝你。”
她立刻便示意少年先離開。
在小麥推門時，便聽到了這句話，隨后她立刻側身，讓他先走。
“誒，這個男同學來的真早啊。”
小麥隨口說了句。
“嗯。”她淡淡應了句便將桌子上的飯包收起來，“我去一下衛生間。”
“好。”
蟻覡便起身離開文體組。
等走進衛生間，確定里面沒有人，才開口想跟青年解釋自己的所作所為。
只是她剛說了開口，剩下的就都被青年猜測到了。
“少爺，我只是覺得機會難得，所以......”
“所以你就把自己當餌，任由校主任對你動手動腳，只是想要借這場被欺辱的戲碼來測試看看吳憲鄖是不是god，如果他是god，校主任大概率會心臟麻痹死亡......”
蟻覡默默聽著，只覺得青年真是聰明，立刻就知道了她的計劃。
“......可是萬一他不是呢，萬一他并沒有上來送飯盒呢，萬一你賠了夫人又折兵呢......”
接二連三的疑問句，質詢砸進她的耳朵里。
“少爺，我不在乎啊，有什么關系，就算被強了，大不了當做露水一夜情，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我沒有那些莫名其妙的節操或者情節......”
她適時打斷了男人的質問，但說出來的話卻讓青年氣的心臟都難受起來。
“閉嘴。”
帶著極度壓抑的憤怒命令話語透過耳機傳到了她的耳中。
蟻覡沒再說話，她知道青年再次被她激怒了。
在她看來無所謂的事情，但青年極為在意，不，不是在意這么簡單，是重視。
“鈴鈴鈴——”
第一堂課的鈴聲響了起來。
“我要回去了。”
末了，她只是淡淡說了句便離開了衛生間。
而公寓那邊。
青年看著她那張毫不在意的臉，一口氣堵在胸口處，難受的讓他不停用手錘自己的胸口。
他想不明白，到底為什么，她可以為了他做到這個程度，就算出賣自己的身體也沒有片刻猶豫。
他們明明只是雇傭關系，他不是她的戀人或者家人，如果是戀人或者家人，她的所作所為或許他還可以理解，但是并不是。
手握著拳一下下捶打自己的胸口，想要將胸口的悶氣錘出去，抑或者他只是想要借此來懲罰自己，是他將她推出去當明面上的靶子，這一切的促成者是他。
胸口越發難受，連帶著他的呼吸也開始沉重起來。
“蟻、覡。”
他幾乎是從牙齒中將這兩個字咬碎了說出來。
身體陡然失了所有力氣一樣跌靠在了椅背上，他望著天花板，雪白一片，房間開著燈，光線并不刺眼。
恍惚間回憶起蟻覡來到方家后的點點滴滴，還有陪他過來北市查案的細節，在眾多的瑣碎日常里，他似乎察覺到了什么，靈光一閃而過。
而他精準捕捉到。
她似乎很怕他死掉。
青年微微猩紅的眼睛轉動著，移向了墻上的監視器顯示屏幕。
里面女人正在寫今天的工作安排。
透過鏡片，透過戒指，透過手機，她的一舉一動都事無巨細暴露在他的眼下。
在有了這個看起有些莫名但又讓人忍不住想入非非的理由后，他看著女人的眼神里再度帶了絲探究。
到底為什么她這么怕自己死呢？
背后的原因是什么。
他暫且不相信是因為她愛他。
從她的一舉一動和她日常看向他的視線中，他感受不到愛意，至多會有些調侃戲弄的成分在，但細究就會感覺她似乎在故意給他曖昧的感覺，讓他以為她可能對自己有意思。
大膽推測一下，這些不過是為了掩蓋她的某些目的，所以做的障眼法，只是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吸引他的視線，讓他不會對她產生質疑和深究。
青年拿起了手機，撥打了方家的電話。
“王叔，幫我找人仔細查一下蟻覡的身份背景，我要完整的資料，從她出生到來方家之前所有經歷，越詳細越好。”
“好的少爺。”
掛斷電話后，他的視線再度挪回女人身上。
“蟻覡，你的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而這邊，蟻覡還不知道青年已經開始對她生疑了，雖然她一直覺得就算他對她生疑，也找不到她的真實意圖和馬腳，要知道她在來這個世界之前就非常清楚青年是多疑的，所以她在來方家之前，已經準備了一份非常詳盡的個人資料，包括她二十八歲之前的人生經歷，甚至于連她的亡夫也都存在。
她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才來到方家應聘的，就她準備的資料來說沒有任何漏洞，很完美。
只是有時候過于完美也可能暴露是被人提前準備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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