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寧回頭一看，正是經久未見的上官夜。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慕寧并沒有被他的動作嚇住，并且用眼神示意讓他放開自己。
“你別一驚一乍喊到別人聽見，我就放開。”上官夜用近乎貪婪的目光看著她。
他們已經太長時間沒見了，他也隱忍太久了。
直到慕寧微微點了點頭，上官夜才把她放開了。
“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等回家我們細聊。”
說完這句，上官夜好像困乏到了極點，閉上眼睛就睡著了。
慕寧沒打算揭露他，他的聲音不大，兩個人的竊竊私語，外面的車夫沒有聽見。
很快他們就順利到了家。
慕寧先把車夫給叫走了，即便是她的心腹，但既然上官夜不愿意暴露他的行動，慕寧就尊重他。
等到車夫走了，她才讓上官夜出來。
這么長時間的磨礪，上官夜的臉上褪去了之前的浮躁，多了幾分別樣的魅力。
他眉宇間的一道傷疤，顯示著他并沒有在這個亂世茍且偷生，反而有不凡的經歷。
等到兩人一起進門，把門關上，慕家夫妻倆又哭又笑。
這可是他們從小養大的徒兒，再怎么說有這么多年的感情在。
他一去不回這么長時間，哪怕知道他有抱負，心里的牽掛是少不了的。
上官夜沒說別的，直接跪地向夫妻兩人磕了個頭。
慕向遠看著個子已經比他高出很多的徒兒，捋了捋胡須才問道：“這些日子，你到底去了哪里？怎么也不見風聲。”
上官夜看了一眼慕寧才說道：“四處都在打仗，我不愿意違背您的心愿，參與到這樣的征伐中，就出了海。在海外漂泊的日子里，我遇到了一個同樣征伐不休的國家，用了一些計謀，讓他們奉我為王了。”
即便他說的輕描淡寫，但這其中會伴隨的鮮血與殺伐，是不能憑一言兩語抹消掉的。
夫妻二人一聽到他做出了這樣驚天動地的大事，一時間失語了，久久沒有說話。
過了好一會，慕向遠才問道：“那你接下來的打算是什么？”
上官夜又看了一眼慕寧才說道：“您知道的，我一向不愿意屈居別人之下，我稱王的這個國家，與本朝并沒有任何來往，出了海也需尋好久才能見到。在那里我實現了抱負，所以，請您諒解，余生我可能會在那邊度過。我會隨時來看您和師娘的。”
慕向遠沒有因他的話表現出任何的不滿，自己養大的孩子是什么性格，他比誰都清楚。
骨子里是狼，就不能讓他變成一條犬。
他看了一眼上官夜，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師父自然會支持你，你愿去哪里就去哪里，師父和師娘會永遠在這里等著你。”
任晴娘在一旁一邊用手帕擦眼淚，一邊點頭，養大的孩子要遠走高飛，她自然難過，可她同樣理解上官夜。
上官夜咬了咬牙，突然又跪了下去：“我來此，除了跟二老告別，還想向你們求娶阿寧。”
夫妻二人一聽他的話，面面相覷。
即便早就知道他的心思，決定權也不在他們手中。
慕向遠看了看慕寧：“你們年輕人的事自己決定吧，我們不摻和。”
任晴娘跟丈夫保持一致。
他們還貼心離開了，給他們兩人獨處的時間。
“你愿意嫁給我嗎？”
慕寧表情平靜：“我記得我說過了。”
上官夜的眼有些發紅了：“那時候的我配不上你，但現在，我還是想為自己爭取一番。我知道當年你剛來此地，我對你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讓你記恨上了。我可以解釋。那時候我，我……”
他突然卡殼了。
慕寧好奇望了他一眼：“你不是要解釋嗎？”
上官夜再度咬牙說道：“那時候我怕你吃不了苦。我是看著你小時候的畫像長大的，師父每年都會為你畫一張圖，上面的你冰雪可愛，一看就不是像我這種能過苦日子的人。我怕你離開了師父師娘難受。”
慕寧點點頭：“哦，那我知道了。但是我對你沒意思，你也不能強求吧？”
上官夜眼更紅了：“你喜歡什么樣的？我會為你改。”
“沒什么喜歡的。”
“你故意騙我。你是不是喜歡上聞人越了？”
“沒有，我只是想從他那里分一杯羹而已。”
“我才不信，我沒看到你對別人有過那樣的耐心。”
上官夜一邊說著，又不知道在生氣什么，臉都變黑了。
“哦，那你也這么想，那我也沒辦法。”
看她這副樣子，上官夜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你到底怎么樣才會跟我走？到底怎么樣才會喜歡上我？”
“我誰都不喜歡，只喜歡我自己。”慕寧突然站起來，“行了，跟爹娘再說幾句話，你就走吧。與其浪費時間在這里，還不如好好管管你那些國民，說不定你還能名垂千史。”
她開門，不顧上官夜的叫喊自己先走了。
夫妻兩人一看這種情況，就知道上官夜失敗了。
慕向遠有些尷尬，看徒弟垂頭喪氣，他摸了摸鼻子，說了一句話：“烈女怕纏郎。”
在夫妻兩個人的心里，女兒越長越漂亮，說不定被哪個臭小子給騙走了。
那還不如上官夜呢，他最少知根知底，嫁出去跟沒嫁沒什么區別。
聽到這句話，上官夜的眼睛立馬就亮了。
當天夜里，上官夜跟他們吃了一頓團圓飯，第二天就啟程了。
他的地位變得很重要，不能出現什么差錯。
而另外一邊，聞人越忙了那么長時間，總算登基了。
他微笑著看著親兄長咽氣，又把上官梟作為朝廷失敗的標志，讓手下帶到街頭，讓百姓們看了個熱鬧。
這比死還要殘酷。
可朝代的更迭就是這樣，有鮮血犧牲，有成王敗寇。
上官梟還算是有骨氣，在某天夜里，他選擇了咬舌自盡。
京城里的權貴通通洗牌，聞人越特意“關照”了曾經欺負過慕寧的那些人家。
皇位剛剛坐穩，聞人越就連夜離開了京城，去見了慕家人。
他的目的與上官夜相同。
他也要求娶慕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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