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過氣來的經紀人，立馬就爆發了。
“慕寧，你在說些什么？你剛剛通過了第一次選拔，就想過河拆橋？”
幸好兩個人已經走出了錄制的現場，要不然經紀人如同雞叫一般的尖銳聲音，肯定會惹不少人側目。
慕寧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上一次我們在談話時，我錄音了，如果這些東西爆到網上，你們公司的那個練習生，肯定得刷下去了。”
那個經紀人的臉色幾乎是在一秒之內由紅轉白又轉青，顯然被氣得不輕。
“你怎么敢錄音，我們就是在開玩笑！”
當時他們為了哄騙慕寧加入他們的公司，許諾了很多根本就實現不了的空頭支票，甚至還說了好幾個節目里工作人員的名字，說是他們跟公司有關系，肯定能送她出道。
那幾個人實際上除了跟公司的負責人見過幾面之外，沒有其他的關系了。
但是這些東西一爆出來，那個叫蘇蘇的練習生，肯定會被懷疑是通過其他的渠道進入節目的，鬧出的風波絕對不會小。
大家都是在娛樂圈里面混的，這種感知力還是有的。
經紀人想到了這種關聯，自然氣不打一處來。
“你是不是瘋了，先不說別的，你在公司里面，最少我們能給你一點助力，你剛剛簽了約，就要把公司拋棄了，生怕自己能出道是不是？”
慕寧只冷冷地撇了她一眼，原主簽訂的合約并不公平，哪怕出道了，她也要為這個公司當牛做馬。
既然這樣，她自然要在自己的實力還沒發掘出來之前，先跟這個公司斬斷所有的聯系。
反正節目錄制規定要以公司的名義報名，并沒規定練習生不能夠在進入節目后跟公司解約。
“其實你也清楚，我第一次亮相就使出了所有的辦法，卻僅僅進入了C班，之后不久肯定會被淘汰。你們拿我做文章，付出肯定沒有收獲的多。我跟你們解約了，哪怕淘汰后只能做一個小網紅，也念著你們的好，有什么幫忙的地方，肯定會幫忙，這對你們沒壞處。”
慕寧這一番話，讓經紀人的眼神里露出了遲疑。
他們當然知道，慕寧實在沒有什么出道的可能性。
在直播平臺的第一次亮相，她沒能夠為公司帶來多少熱度。
加上跟她簽約時，已經吃了她不少的流量了。要是跟她解約，公司吃不了多少虧。
“還有，我沒告訴過你，我的身上還有很多黑料，以后要是爆出來，說不定公司都要受我的牽連，股價下降。”
看這個女人還在猶豫不決，慕寧又給她喂了一劑藥。
有希望的選手爆出黑料，可以說是炒作，也許會更上一層樓。
可慕寧這種糊糊，一爆出黑料，公司肯定要遭殃，說不定真的會引起股價的下降。
想到這里，這個經紀人咬了咬牙，事實是公司早就不管慕寧了，只有她自己還抱著一點希望，才會激勵她幾句。
要是因為慕寧，總公司被攻擊，她這個做經紀人的也吃不了兜著走。
想通了這一切，經紀人深吸一口氣，下定了決心。
她直接告訴她：“明天你過來吧，我們和平解約。”
有了她的那段錄音，經紀人連違約金都不敢要了。
她雖然膽小，但性子穩妥，既然帶不了慕寧，就像她說的，結個善緣也不錯。
“好。”
跟她說好了，慕寧表情依舊平靜，兩個人走到路口就分道揚鑣了。
慕寧一轉頭，就看到了安曦夢，以及她多年未見的前男友——衛明鐸。
“我不是說讓你看現場直播嗎？你現在來都晚了。”安曦夢正在對著他撒嬌。
“飛機晚點了，我在路上看到你的表演了，很不錯。”男人的聲音沉穩。
“既然我表現的很不錯，你是不是要給我獎勵？”
“嗯，想要什么隨便說。”
“那我可得好好想。”
安曦夢一偏頭，就看到了慕寧，她的表情變了一下，忍不住扯了扯衛明鐸的袖子，暗示他有人過來了。
安曦夢跟慕寧是相同的長相類型，都是清純甜美那一掛，只是安曦夢看上去更加的青澀，而慕寧的氣質多了幾分說不出來的幽靜沉謐。
慕寧距離他們有點近，兩個人的對話傳入了她的耳朵。
但她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
按理來說，這個時候的她是不認識安曦夢的。
而衛明鐸，他看了慕寧一眼，表情，甚至眼神沒有一分的變化，仿佛站在他面前的，并不是陪伴了他好幾年的枕邊人，而是一個路過的陌生人。
慕寧面不改色，非常平靜地跟衛明鐸擦肩而過。
直到她走出好幾步，還能聽到安曦夢隱約的撒嬌聲。
“好了，我現在是不是可以考慮一下我要什么禮物了？”
“當然。”
“那我以后不叫你小叔叔了。”
“不行。”
“憑什么？我們又沒有血緣關系！”
………
慕寧一路乘坐著公交，到達了她和她的兒子所住地地方。
這是繁華的城市里唯一一片未經改造的老城區。
各種各樣雜亂粗蔽的建筑，來來往往還沒有被收拾起來的垃圾和爛葉爛菜，無聲訴說著這里的困苦。
原主跟她的兒子歲歲在這里生活了三年了。
她在退圈之前的確是有些積蓄的，但她當時簽訂的好幾個合約，由于懷孕全都被迫終止，再加上她強行跟公司解約賠償的違約金，以及她為了保住這個孩子所花的巨額醫療費，早已將她這些年的存款耗了個精光。
為了省錢，他們只能在這種地方居住。
慕寧按照記憶走到了一處門房前，彎著腰走了進去。
里面有一個正坐在凳子上、衣著十分整潔的小孩子，他長得十分的漂亮可愛，非常酷似慕寧。
但他卻十分的瘦弱，臉上不正常的蒼白，足夠說明這個孩子并不健康。
看到她以后，那個孩子露出了一個笑臉：“媽媽！”
看到他，慕寧心里的某一處塌陷了，她的表情變得無比的柔軟。
加快了幾步，慕寧上去抱住他，摸了摸他的頭，又親了親他的臉蛋。
但這時的她，想的最多的卻是——
歲歲到底是誰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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