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后,消息終于傳到了師座那邊。
奉系軍陸軍13師的師部設在省城附近的一座小城里,別看地方小,可是這里臨近奉天,可謂是皇城腳下。
師座白元州,奉天土生土長的人,時逢五十歲,在沒有當師長以前,帶著人當過土匪,販過槍支彈藥。
在官面上,又和當地的幾個家族關系非常不錯,手底下兩萬多的兵力。
毫不夸張地說,在自己的這塊地盤上,他說的話,簡直比圣旨還好使。
最近,他又借著一些關系,和小鬼子勾搭上了,做起了一些販賣資源的買賣。
賺了大洋,他正在師部院內聽著小曲兒。
可這時候,魏世華,旁土等幾個狗腿子派來的通訊兵找了過來,添油加醋地將事情說了一遍。
聽了小兵的轉述,白元州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忍不住大罵道:
“區區一個步兵團的團長,竟然敢扣押我白元州的小舅子?真是反了天了。”
“那徐天祿還說什么了?為什么要扣留你們旅座?”
白元州坐在太師椅上,瞪著送信的士兵問道。
“那不知死活的徐天祿說了,要想他放了旅座,我們就得給他把軍需湊夠,整整四十萬大洋,還有各種武器裝備……”
“他就給我們七天時間,七天之后要是見不到東西,就把旅座五馬分尸喂狗!”
通訊兵添油加醋道。
“放肆!太放肆了!這個徐天祿,欺人太甚!”
白元州被氣得差點暈死過去,兵力一千人不到的小團長,哪里來的勇氣跟他大放厥詞?
這哪是在軟禁畢建元啊,這簡直是踩在他白元州的臉上拉屎!
整個奉系軍上上下下幾十萬人,誰不知道畢建元是他白元州的小舅子?
更何況他們背后還有小鬼子,這徐天祿是壓根沒把他放在眼里啊!
“你先出去吧!”
參謀長拿出幾塊大洋,揮揮手,讓送信的小兵趕緊出去,隨后對著白元州說道:“師座,依我看來,這小子背后肯定有人撐著腰桿子呢,說不定就是跟您不對付的人……”
“哦?你是說這小子傍上了15師的人?倒也有這個可能,不過當務之急,趕緊把畢建元給我救回來啊!”
白元州咬牙切齒地說道:“想要老子掏錢,絕不可能!可是這小子如果真的傍上了15師的人,那就難辦了啊……”
參謀長在一旁一通腦補,嘆了口氣,說道:“師座,15師的沈關,一直都和你不對付,處處看不起咱們,若真是他給支的招,那咱們可就不能直接派兵了啊!”
白元州皺了皺眉頭,確實如此,15師的人可不是他們手底下的這群兵痞土匪,人家是打過大仗的兵,如果起了沖突,上頭肯定不幫他白元州。
可是總不能讓畢建元真的被撕票了吧?
至于交錢?
交個屁!
四十萬大洋啊,就算他是師長,那也舍不得這筆錢!
奉天的稅都收到一百年后了,好不容易搜刮的錢財,總不能拱手讓人吧?
就在白元州猶豫時,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沖了進來,一進門,就啼哭了起來。
“老爺,你這個沒良心的,我弟弟都被人抓了,你怎么還坐在這里?”
參謀長一看這架勢,很是識趣地離開。
看到小老婆來了,白元州連忙扶著她坐下,裝模作樣地說道:
“你來干什么?我會救你弟弟的!”
“那你還在這干什么?我都聽說了,小元是被手底下的團長軟禁了起來,怎么說也是你手底下的兵啊,我不管,小元要是死了,我就跟他一起死!”
“哎喲,小姑奶奶啊,我這不正想辦法呢嗎?”
白元州膝下無子,倒是有幾個閨女,眼看著年齡越來越大,好不容易煥發了第二春,大夫說多半還是個男孩。
老來即將得子,那肯定得把這小老婆寵上天啊!
所以在畢建元這件事上,他就算是不想干也得干了,換了以前,大不了舍了這個棋子,反正手底下的人多的是。
可是現在不行,還是得想想辦法!
哄著小老婆離開,白元州才派人叫來了參謀長,對著他說道:“交錢是不可能的,誰知道這小子拿了錢會不會翻臉不認人!”
“那師座的意思是?”參謀長眨巴眨巴眼睛,問道。
“咱們先禮后兵,以師部的名義,派人和他交涉,就說讓他到師部來談談條件,我們可以不追究他的責任,這樣顯得有誠意,當然,他要是敢來,直接給老子抓了換人!”
白元州畢竟是混了很多年地面的老混混,一肚子的鬼主意多的是,聽了他的話,參謀長便問道:
“要是他不來呢?”
白元州看了一眼參謀長,心想你丫的這不是跟老子抬杠嘛。
“不來?不來就給我打!讓龐土的團,還有附近的332團,一起進攻他的安華縣城!”
白元州腆著大肚皮,背著手,冷笑了一聲,繼續說道:“到時候要是15師的敢幫忙,那我就給上面反應!如果他真的是孤軍,那就更好了,我就不信兩個團還干不碎他!”
“是,師座!師座真是用兵如神,高瞻遠矚啊,屬下佩服……”
參謀長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不過卻又問道:“這樣做的話,畢團長會不會太危險啊?”
“顧不上那么多了,小鬼子逼得也緊啊!老子總得有個交代吧?就這樣辦,畢建元是死是活,就看他的造化了。”
白元州說完,便將事情交給了參謀長,自己領著親兵繼續瀟灑去了。
師部的動作很快,一天時間不到,參謀長派來的人就抵達了安華縣城,指名道姓要見徐天祿。
“我們團長是你說見就見的?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李良才對著來傳話的人說道。
“師部的命令!即日起,命徐天祿來師部述職,師座說了,只要徐團長肯來,他愿意從中斡旋,替徐團長阻止倭人方面的追究……”
“行,我知道了,等著吧!”
李良才喊來了幾個士兵,讓他們看住人,自己則急匆匆地找到了徐天祿,把話告訴了團長。
“師座這是要給我擺鴻門宴啊,我敢保證,只要我我敢離開安華縣境內,絕對就有人把我抓走……”
徐天祿冷笑一聲,這老家伙還真不是一個善茬啊,閉口不提四十萬大洋的事情,他莫不是以為自己真的懼怕小鬼子的追究,軟禁畢建元是為了這件事?
“那肯定不能去!”
李良才也表達了自己的意見,白元州肯定沒安什么好心。
“嗯,就這樣回吧,公務繁忙,抽不開身,請師座大人盡快派人將軍需送來,不然我就把畢旅長的骨灰盒送師部去。”
“畢竟我手底下的兵半年多沒軍餉了,他們要是對旅座做點什么,我可攔不住!”
徐天祿說完,又對李良才叮囑道:“對了,咱們也得提防一下這老小子狗急跳墻,多加派一些哨兵,情況不對咱們就閃人!”
“是!”
李良才點了點頭,關上房門走了出去,把徐天祿的話轉告給了送信的士兵,讓他給師座帶回去。
半天后,得到消息的白元州在師部里面氣得破口大罵:
“他娘的,這小子肯定跟15師的人勾搭上了,不然他哪來的底氣敢這么做?”
“去,讓那兩個團動起來!老子就不信了,有本事他就把畢建元給我宰了,老子要他全家陪葬!”
白元州當然不能動用大規模的兵力,一旦防守空虛,必定會被別的勢力乘虛而入。
但是334團和332團,那是畢建元的直系下屬,他們動起來,那叫有理有據。
徐天祿軟禁了旅座,其他團的人前去救援,就算是15師幫忙,也師出無名!
命令一下達,龐土的334團,立刻開始集結兵力,一天之后,與魏世華的332團會合一處,一起朝著安華縣城行軍。
一時間,兵臨城下,大戰在即,可就在這時候,徐天祿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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