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誰？”
鳳凰問道。
“我是誰并不重要，我可以告訴你，自這片天地開辟的那一刻，我便已存在了。”
此方天地究竟存在了多少年，別人或許無法得知，鳳凰心里卻有大概的推算。
“我當初并未見過你，甚至這么多年都未曾與你有過交集。”
鳳凰有些質疑對方的話語。
“你的一舉一動我幾乎都看在眼里，你算是為數不多的歷史見證者，觀看你的經歷使我這些年不至于那么寂寞。”
清涼祖師的眼中充滿了落寞。
“所以從始至終我都未曾想過要殺你。”
鳳凰相信對方的話，因為連她自己都不知曉剛才那年輕的僧人何時在她的精血中動了手腳。
清涼祖師之所以滅殺自己的肉身，只不過是要逼出藏在自己神魂中的年輕僧人。
“所以那個僧人真的是金剛宗的佛？”
“是也不是，或許也算是吧。”
清涼祖師的話很模糊，但鳳凰大概懂了他的意思。
“你能給我什么？”
此刻的鳳凰或許沒有巔峰時期的實力，可她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
“我可許你神魂不滅，肉身不朽，哪怕身死道消，我亦可于輪回中將你剝離。”
“神魂不滅？”
鳳凰臉上充滿了驚詫的神色，修行者或是妖族之所以會死，便是因為他們的壽命與神魂掛鉤。
神魂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衰敗腐朽，最終消亡，哪怕肉身如何強大。
金剛宗修成大金剛之軀的修行者自然死亡后，他們的肉身依舊可千年不腐，遠遠超越神魂存在的時間。
“我有涅槃秘法，神魂本就不滅。”
鳳凰并未因為對方的話語而失去冷靜。
“可肉身被肢解，精血被提煉，神魂被煉成燈芯的滋味想來也不好受吧。”
鳳凰沉默了，在她的記憶中，除了正常涅槃重生之外，她曾被修行者殺死過三次。
在每次通過四象血陣復活之前，她的肉身都曾被人殘忍的分解，一滴滴精血被抽出，神魂被煉成各種丹藥。
那種痛苦的滋味鳳凰從未忘記過，這也導致她后來瘋狂的報復人族。
仇恨永遠不會消解，今日你殺我，明日我殺你，五百年前也是如此。
鳳凰煉化無數人族生靈補充血脈之力，引起人族強大的修行者出手，最終隕落。
“交出一縷神魂，我可保你永生不死。”
鳳凰動搖了，開口道，
“我需要付出什么？”
“我的要求很簡單，和青龍一樣，日后你不可輕易屠戮世間生靈。”
“如此簡單。”
鳳凰有些驚詫，回頭看向了旁邊的青龍。
神獸本就兇性十足，不只是人族，哪怕是妖族，他們殺起來也毫不顧忌。
此刻清涼祖師的要求便是要鳳凰控制自己的殺念。
“天道茫茫，皆有因果，你既生在這片天地，日后也要為這片天地做一些事情。”
“何事？”
鳳凰問道。
“與天外之敵一戰。”
清涼祖師并未隱瞞自己的意圖。
“天行者嗎？或是天行者所在的勢力？”
鳳凰活的太久了，知曉的隱秘也遠非青龍可比。
她曾見過不少的天行者，甚至很多天行者與她戰斗過，或是被她指點過。
曾有天行者拉攏過她，可鳳凰拒絕了，因為當她曾前往過天行者的來處，那是一處禁地。
哪怕當時鳳凰并未進入其中，卻感受到了強大的不安，那是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栗，也是從那時起，鳳凰對天行者有了強烈的警惕。
對于鳳凰的疑問，清涼祖師并沒有解答，只是冷冷的看著鳳凰。
“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的選擇了嗎？”
“我還有選擇嗎？”
鳳凰嘆氣，今日她知曉了諸多隱秘，對方既能輕易的幫自己復活并除去精血中的隱患，殺死自己更是易如反掌。
而且對方并沒有提出過分的要求，鳳凰的眉心處浮現出一滴鮮血，晶瑩剔透，氣息之濃遠勝普通的精血。
看著清涼祖師收下精血，鳳凰俯首拜道，
“鳳凰拜見大人。”
清涼之戰至此結束。
遠在萬里之外的金剛宗，高坐蓮臺之上的佛緩緩睜開了雙眼。
“天道，你既已入世，看來是意識到危機了，看來明尊所說的時機即將到來。”
“青蓮，玄明，龍海，滅欲。”
四名老僧自兩側的眾僧中走出，立于大殿中央。
“謹聽我佛教誨。”
四人齊聲道。
“你們四人下山去，找一個名為蘇平的人，將他帶到金剛宗來。”
“謹遵法旨。”
四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大殿之上。
活佛的一個弟子名為苦海對此十分不解，
“佛，區區一個蘇平出動四大尊者，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了。”
“苦已經寂滅了。”
活佛并未回答苦海的問題，而是說起了苦神尊。
“阿彌陀佛。”
苦海默念，眾僧面色凄凄。
“天道不仁，必生大亂。”
“愿為我佛蕩清諸天。”
眾僧請愿。
“善。”
興寧村舊址，四大神僧根據活佛的指引，很快來到了蕭無涯曾出現過的地方。
“師兄，是那個人嗎？”
玄明問道。
“是，只不過有些奇怪。”
名為青蓮的老僧有些疑惑。
“怎么了？”
“那蘇平的氣息好似越來越強了。”
金剛宗的法器與秘法神奇而又詭異，在四人的操控下，蘇平的痕跡意義顯現。
“之前不過普通武者，短短時間已至后天境。”
“后天境而已，佛是不是太過謹慎了，隨意派出幾名持戒僧人便可做到，何須我等四人出手。”
“龍海師弟不可妄言。佛既然做出如此決定必有他的道理，千萬不可掉以輕心。”
龍海想到了佛數十年來的威嚴，以及這世間那些不世出的強者，頓時收斂起了自己的輕視之心。
望著龍海的表情變化，青蓮放下心來。
“佛雖然沒給我們時限，但夜長夢多，我等還是要加倍努力才是。”
眾僧贊同，他們的身影再度消失。
經過數日的推算與趕路，四大神僧與蕭無涯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蕭無涯與秦桑榆依舊慢悠悠的欣賞著大涼的大好河山，絲毫沒感到危機即將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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