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趙春蘭這是咋回事?
見到他就像是見了前世仇人一樣,說話也難聽,開始說他穿著打扮,這不衣服都換了,這會又嘮叨他管孩子?
狗剩是自己的兒子,能不心疼嗎?
這不只是作勢要打,這還沒動手呢,趙春蘭就這樣,這要是真打了,她不跟自己拼命?
虧他在外面辛辛苦苦的努力掙錢,不就是為了她們娘倆能過上好日子?
可這趙春蘭說話,真是讓他心底難受,想到這里周勇也不高興了,黑著臉自行車都不想騎,就想走回家。
那邊趙國慶一看這模樣要糟糕,趕緊喊上周勇,把狗剩拉扯到一邊來。
“狗剩不想回去就不想回去,姐夫你騎著車帶著我姐回去吧,姐你別跟姐夫生氣,你看他多聽你的話,這不衣服都換了,還要咋的?”
趙國慶連連瞪了趙春蘭一眼,示意大姐不要再說了,趕緊跟著姐夫回去。
那邊劉貞芳抓了一只今年的小公雞,又給裝了不少干蘑菇和雞蛋等,讓趙春蘭回去用小雞燉蘑菇,好好的給自己家男人做頓吃的。
看周勇都瘦的。
一聽到小雞燉蘑菇,狗剩不干了,要回家吃小雞燉蘑菇,手里還拿著趙國慶給做的鋼圈,一定要帶回家。
趙國慶還給大姐家裝了一些米還有油等。
因為把這自行車當成了拖拉機,前面狗剩坐在自行車橫梁上,車把上面掛著雞蛋蘑菇和小雞,身后趙春蘭一手扯著男人的衣服,一手還提著一點米和油。
等回到家里,周勇的父母迎接了上來,看到兒子又是抹了一把眼淚,對大孫子和媳婦也比較客氣。
畢竟現在趙國慶家里可是遠近聞名,連公社都在表揚宣傳的富裕戶。
而且趙家隔三差五也會給他們送點米面油或者幾條魚的,這讓隔壁鄰居都羨慕不已,說他們周家運氣好,趙家幫著養媳婦養孫子,還不忘記他們這兩個老家伙。
這年頭送這些東西,那可都是硬通貨,讓人心底踏實呀。
所以周勇回來后,老兩口看著媳婦忙著殺雞燉蘑菇,又煮了白米飯,又看到兒子回來了,當著媳婦的面把親家好好的一頓夸。
這一夸,讓吃著噴香的小雞燉蘑菇的周勇,一下子就心情就舒暢了,雖然媳婦有些嘮叨,但是丈母娘一家待他真心不錯,沒看到兒子都穿著新衣服了,人似乎也胖了高了。
人家對自己父母也不錯,所以他這會看趙春蘭也就順眼多了。
晚上兩人久別重逢,雖然周勇鬧著要玩點新花樣,趙春蘭扭扭捏捏不樂意,但是依舊讓他吃飽了。
躺在床上周勇覺得老婆孩子熱炕頭,其實也挺幸福的。
他問起了媳婦城里門面的事情。
“好,我看著可寬敞了,還有一個小院子,我弟說狗剩都可以送到城里讀書,說得我呀,都像是在做夢,就是不知道那生意能不能做成,但是我弟這段時間老賺錢了,就是賣碎油餅,一天都有這個數,可羨慕死我了……”
趙春蘭沖著男人比劃了一下,說是一天好幾十了。
周勇在外面見過大錢的,他知道做生意可比種田強多了。
“要是能把狗剩弄到城里去讀書,咱們一家能住進城里,我就是累死也高興呀,以后我的兒子就是城里人了……”
周勇看了一眼睡在床角邊,還流著口水的兒子。
心底發出感嘆,媳婦不一定有多喜歡,但是兒子,他是真的喜歡呀,疼到骨子里。
只要是為了兒子好,他辛苦點累點都愿意。
“嗯,我也是想著只要狗剩能有出息,能進城里讀書變成城里人,就是累死我,我都樂意……”
一提起兒子,趙春蘭對于狗剩他爹就多了一些溫柔,這讓周勇小腹又是一熱,兩人很快又滾到一起了。
趙國慶晚上在家里數錢,他把那汝窯的花瓶拿出來,翻看了許久,想了想放到哪里都不安全,還是像以前一樣,表面弄得臟兮兮的,在和一堆破爛一起收拾在角落里。
這樣要不是知道,誰也不會想到趙國慶家里最值錢的不是房子,而是這黑不溜秋的東西。
收拾完這汝窯的花瓶,趙國慶開始數錢。
他先是把這段時間賣碎油餅的錢都拿出來,然后拿出三百塊放到一邊去,這些錢打算匯給小舅,本來沒有三百,他額外多給了一些,不管是算利息還是算啥,總歸是自己一點心意。
鼻煙壺賣了三千五,還賬差不多五百了,剩下三千塊,厚厚的一疊都是十塊錢的大鈔。
剩下就是每日賣碎油餅的錢。
十塊的,五塊的,還有三塊的兩塊的,幾毛的零錢,他先把三塊的錢放到一邊,這種錢后世流通的很少,沒必要花出去,可以留著等以后高價賣出去。
還有零錢他都收在一起,放在一個小盒子里,打算給母親買點鹽和洋火等。
剩下的錢,他數了有數,大約有四百八十塊錢。
這就是這陣子忙碌賺的本錢和利潤。
趙國慶把這錢拿了八十塊錢,打算給母親平時在家里零用,在買點小雞或者小鴨子之類的。
劉貞芳的習慣就是節儉,他要是這幾百塊都給了母親,估計母親舍不得吃舍不得喝,會直接攢起來。
然后就會出現,現在能買二三間房子的五百塊,等到十年后哪怕算上利息,可連一間房子都買不了。
所以這筆錢趙國慶得收著,然后用來當第一筆啟動的資金,開縣城的店鋪,有錢,他可以在規劃規劃,規模更大一點才好。
夏若蘭這邊也沒睡,她有些心煩氣躁,索性起來拿起筆開始寫信。
雖然高叔叔來的時候,借用了劉玉清的名義,村里人都以為是劉玉清父親的同學來到朝陽大隊。
但是只有她知道高叔叔的來歷和情況,趙國慶手里又汝窯花瓶,這是寶貝,自己當初大意了,讓高叔叔過來,這事最好想辦法把這事危險性降到最低。
畢竟很多事情趙國慶并不知道,而汝窯又太過于貴重了。
他在這小山村,不能讓他遭遇到危險。
夏若蘭想到這里,手里的筆刷刷的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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