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神醫見池綰將話聽了進去,便不再多說些什么。
其實他也不想這樣做,只是他是真的將池綰看成了自己的孫輩。
更何況他這一生沒有自己的子女,已經將全部的感情都記憶拖在了這些弟子們的身上。
而池綰,帶給他的情感也是不一樣的。
這丫頭并不像其他的徒兒那般,對他一直恭恭敬敬,甚至是望而生畏。
這孩子,也是打心眼兒里把他當成親人看待的。
因此有些話他必須要說出來。
哪怕說他知道,他說的這些話,一定會引起某些人的不快,或者說是不安。
但是,這卻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一些事了。
畢竟這兩個孩子,不管是因為何等原因,他們的感情是因為他們日益接觸而生出來的。
也正因為如此,他必須要讓他們兩個人同時看清自己心中所想。
只有確定了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沒有任何的雜質摻雜,他這把老骨頭才算是真正能夠放下心來。
實在是他現在也能看得出來,蕭夜晟對池綰的情感之中,還夾雜著一種濃厚的依賴。
而正是這份濃厚的依賴,才讓他的心直接提了起來。
他很怕,蕭夜晟對池綰好的原因,不過就是因為那一份依賴而已。
一旦有一天,出現了另一個可以讓他依賴的人,那,他那可憐的小徒兒該怎么辦?
“行了,師父說的這些話,你好好的想想。”
“哎,到底是年紀大了,已經熬不了夜嘍。”
穆神醫一邊說著,一邊扶著腰站了起來,捶了捶自己的腿。
“行了行了,你也不用扶。”
穆神醫直接撥開池綰伸過來的手,活動了一下腰,整個人舒服地長嘆了一口氣。
“我剛剛所說的那些話,你要好好的想一想。”
“千萬不要一時頭腦發熱,一悶子撞進去。”
“行了,別送了,我知道休息的地方在哪。”
“剩下幾日我就好好的休養了,反正也沒有我的什么事兒。”
“別忘了,到時候給我留下一兩個人,我用來做一下研究。”
穆神醫一邊說著一邊搖頭晃腦的離開。
剛走了沒多遠,他就感覺到了身邊有一種極其壓抑的氣息。
“是蕭世子吧,剛剛老朽的話,您應該聽到了。”
“老朽也清楚,剛剛你一直在旁邊。”
“那些話,老朽不僅僅是對綰兒那丫頭說的,同樣也是對你說的。”
“您也應該清楚,您以后是要輔佐新皇的。”
“您與綰兒之間,適當的分開其實還是有必要的。”
“這樣,你才能知道,你對綰兒的情感,究竟是愛,還是,只是依賴。”
穆神醫并不懼蕭夜晟那周身冒出的冷意,他很清楚,這個男人并不傻,他之前所說的那些,這個男人肯定能夠聽得懂。
所以,他已經不需要再多說些什么。
蕭夜晟沒有動,任由穆神醫從他身邊離開。
沒錯,就像是穆神醫所說的那樣,他的確將剛才的對話說的清清楚楚。
畢竟,他已經習慣等著綰兒……
習慣……
不知為何,腦海中蹦出這兩個字后,蕭夜晟只覺得渾身上下不舒服的緊,穆神醫之前說的話,再度在他耳中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