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意迸射，牢房周遭的空氣溫度都降低了不少。
這一幕，讓牢門外的蘇銘和老頭只覺得身體一寒，瞳孔瞪大，掌心中全是汗水。
就連甘墨同樣眼眸縮成針孔大小，手中的飛鏢不覺得瞄準了汪大淵的脖子。
“你，不怕？”
然而，讓汪大淵感到詫異的是，自己的殺意籠罩之下，周錚卻沒有任何的反應。
“就這？！”
“世人都言你是海賊王，說你殺人無數，說你收割了無數人的性命。”
“現在看來，倒是有些言過其實啊。”
周錚冷笑一聲，而后緩緩起身。
他早已不是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人，更不是曾經的癡兒。
“你想知道，什么是殺意么？！”
“那，我告訴你！”
話音落下，一股鋪天蓋地而來的冰寒刺骨殺意，宛若狂風席卷一般，瞬間籠罩整個天牢。
嗜血、瘋狂、嘶吼！
此時的周錚雖靜靜地站在汪大淵的跟前，但卻讓汪大淵有一種身臨地獄之中的驚恐之色。
眼前之人，似乎不再是一個長相清秀的男兒，而是手上沾滿了無數的鮮血，是從死人堆里面爬出來的惡魔一般。
尤其是那一雙眼眸，只是對視的瞬間，就讓他有一種如墜冰庫的顫抖之感。
那種濃郁到極致的殺意，如蝕骨之蛆一般，狠狠地穿透汪大淵的身軀，讓他呼吸都被壓迫了不少。
豆大的汗漬，不斷從身上冒出來。
渾身顫抖之際，面色越發蒼白。
就剛才那么一瞬間，汪大淵感覺自己的性命隨時都會被扼殺奪走。
即便自稱海賊王，即便親手殺了不少的人，可就在那么一瞬間，汪大淵還是覺得自己渺小了。
是渺小的可怕的那種渺小。
雙膝彎曲，整個人惶恐之際恨不得直接跪下去。
好在，這種殺意很快就消失了。
他如龍卷風一般出現，又像潮水一般的退卻，消失的無影無蹤。
可此時的汪大淵，早已大口喘氣，汗如雨下。
這樣的人，太可怕了。
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才能擁有如此的殺意！
不僅是汪大淵，就連牢房之外的蘇銘和牢頭等人，都雙腿一軟，早已癱倒在地上。
“你，你到底殺了所少人？才能有這般實質化的殺意！？”
再度開口的時候，汪大淵聲音已經顫抖和充滿了畏懼。
這種殺意，絕對不是裝出來的，是真實存在的，是在刀山火海中廝殺出來的！
可這樣的人，絕對是十惡不赦之輩，為何還能站在這里？！
“殺了多少人！？”
“我自己也記不清楚。”
“或許是幾百，或許是幾千，也有可能是幾萬，或者是數十萬上百萬也說不定。”
周錚低頭喃語，仿佛是在回憶，又宛若是在闡述。
可他的話，卻讓汪大淵越發震驚。
殺人百萬！？
天下之間，哪里有這等存在！？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可若不是殺了這么多年，眼前之人身上的殺戮之意和沖天的血腥戾氣，又是從何而來？！
“天子一怒，伏尸百萬。”
雙手背立，周錚冷冷回應。
這個世界上，有誰能殺百萬之人！？
唯有不世帥才和當今天子，放才能做到。
天子！？
“你，你是當今天子？天景帝？！！！”
汪大淵猛地睜開眼，死死盯著眼前的少年，雙瞳閃爍，滿臉不可置信。
他想過無數周錚的身份，甚至認為其可能是皇親國戚，但萬萬沒想到，眼前之人居然自稱天子！
“哼，假冒當今天子，乃死罪！”
但很快，汪大淵就冷哼一聲。
他被捉到現在，已經有快五年了。
天景帝雖說年老，但身體還健壯，如何都不可能是眼前的少年模樣。
“看來，這些年，很多事情你并不清楚啊。”
“大周早已換代。”
“朕，乃當今天子，周錚！”
這一刻，周錚不再掩飾自己的身份，一股沖天的上位者氣息，呼嘯而來。
這是龍息，是帝王之氣！
與之前的殺戮之氣不同，強大的壓迫之感，讓汪大淵身體瑟瑟發抖。
他一臉惶恐，身體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些許。
但最后，還是緊咬牙，強撐著這一股壓迫，抬起頭，倔強的盯著周錚。
“不可能......”
“周錚不過是一介癡兒罷了，即便是貴為太子，但卻是廢太子，世人皆知！”
“如何能成為當今帝王！？”
“又如何能有你身上的這種氣質！？”
不斷搖頭，汪大淵似乎有些難以消化這些信息。
周錚沒有回應他，只是這樣靜靜地望著。
當初他大赦天下，但這里是京都天牢，自然不在赦免范圍之內。
這里暗無天日，不知曉外面發生的一切，也實屬正常。
“汪大淵！”
“眼前之人，正是當今圣上！”
“而今，大周早已是開元之年。”
“莫不成，你連老夫的話，都不信？！”
此時，牢房之外的蘇銘眉頭緊皺，大聲呵斥。
循聲望去，汪大淵終于看到了蘇銘！
曾經的五大世家之一的蘇家族長，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難道，眼前之人，真的是當今天子！？
這一刻，汪大淵只覺得自己腦瓜子嗡嗡作響。
他面色不斷變化，雙眸更是閃爍不已。
“沒想到我汪大淵一生的輝煌居然會是在這天牢之中。”
“能讓新皇親自送我上路，也是賺了。”
突然，汪大淵仰頭大笑起來。
隨后，眼睛緊閉，重新蹲回那個角落，不再言語。
“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最簡單的事情是什么么？”
周錚并未在意汪大淵的舉動，而是沉聲問道。
“是，求死！”
汪大淵，沒有回應，可周錚卻繼續說道。
“他們都說你一心求死。”
“但朕，卻并不這樣認為。”
“反倒是，朕認為，你怕死！”
周錚嘴角勾勒，眼中一絲波動浮現。
他剛才釋放自己身上的殺伐之意的時候，分明感受到了一絲汪大淵的畏懼之感！
那種畏懼，真真實實存在！
“胡說！”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仿佛是說中了軟肋一樣，汪大淵聲嘶力竭，抬頭怒吼。
這一刻的他，早已沒有了之前的冷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