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中！
此刻，早已沒有了以往的莊嚴肅穆。
倒是都是散落的箭簇，倒是都是撂倒的建筑。
雖還保持著一絲肅穆之感，可卻失去了曾經的光澤和神圣。
周錚緩緩踏動自己的腳步，他目不斜視，徑直朝著朝堂深處走去。
時不時能見到一些還沒有來得及出去投降的宮女奴才，他們瞧得周錚的第一瞬間就像是被嚇破膽一樣，顧不上其他，連忙跪拜。
更有甚者，直接逃竄而走。
當然，周錚也見到了少數忠心耿耿的禁衛軍和皇城司的人，他們雙目怒瞪，恨不得現在就出手，將周錚就地斬殺。
只可惜，周錚對這些人，渾然不在意。
他一步一個腳印，走過這個曾經無數次讓他感到自卑甚至畏懼的皇宮。
只不過，這一次局勢扭轉。
周錚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樣小心翼翼。
他抬起頭顱，望著這熟悉而又陌生的建筑，越發靠近大周朝廷的權力中心。
朝堂！
“殿下！？”
朝堂門口，甘墨心頭微微一緊，眼眸中還是浮現出一絲擔憂之色。
身為周錚身邊最強戰力，也從進入皇宮開始，就察覺到了不少的殺氣在他們身上掃視而過。
可偏偏這個時候，周錚居然要獨自踏入宮殿之內，一時間讓他憂心忡忡。
“放心，我心里有數。”
周錚微微一笑，旋即讓甘墨守在殿堂之外。
他邁動腳步，重新踏入了大周最核心的崇德殿。
此時的崇德殿，還是當初的景象。
唯一不同的是，以往都是文武百官陳列兩旁，可此時崇德殿卻空空如也。
這種空蕩，讓人感到不適。
“見君面圣，跪！”
此時，偌大的大殿之內，唯有顧千帆一人而已。
他望著眼前這個看上去比起以往成熟不少的周錚，面色復雜。
但終究雙瞳之內還是閃爍出來一抹殺意。
無論是什么原因，造反就是造反！
可惜，他的怒斥，在周錚看來，不過是一個笑話而已。
“讓我跪！？”
“你顧千帆不行，就算是陛下，也不行。”
周錚站在崇德殿的最中央處，他雙手而立。
平靜的聲音中，卻有一抹不屈的桀驁。
當初他都見君不跪，何況是現在？！
微微抬起頭，周錚和天景帝四目相對。
這一刻，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一般，周圍寂靜無聲。
“沒想到，你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許久后，上方龍椅天景帝方才傳來了有些滄桑的聲音。
他緩緩開口，望著周錚的雙目此時也變得有些渾濁。
這一次的天景帝與以往任何一次都不相同，他身上再也沒有了以往的那種壓迫之氣，反倒是如同一個垂暮的老者，讓人看上去有些心疼。
“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若不是你逼我，我何至于走到這一步。”
只可惜，周錚的聲音中，不帶任何的情感。
“普天之下，敢這般和朕說話的，也只有你了。”
“不過，你孤身進入皇宮，真以為，還能掌控局勢？”
天景帝突然面色一沉，他望著周錚的時候，言語中重新多了一絲殺戮之意。
自從登上帝位以來，他從未如同今日這般狼狽不堪！
他恨啊！
而這一切，都是他曾經最瞧不上眼的癡呆逆子的所作所為。
“你信不信，朕，現在一聲令下，就可以將你斬殺！”
天景帝身體微微往前一傾，嘴角勾勒出一絲森冷的嗜血。
雖說虎毒不食子，可他當初能殺三皇子，今日就能殺周錚！
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任誰都不會放過。
甚至一旁一直站著的顧千帆，更是將手中的武器握緊了些許。
只要天景帝此時下令，他就會毫不猶豫動手。
“我這人，最不怕的就是威脅。”
周錚搖搖頭，絲毫沒有將天景帝的話放在眼里。
“你說過，我這人膽子大，那你覺得，我膽子能大到什么地步！？”
周錚并未理會顧千帆，反倒是腳步往前一踏，緩緩抽出腰間的佩刀。
長刀在空氣中劃過，一絲寒意涌動。
“周錚，你敢弒君？！”
見到周錚這目無王法的樣子，顧千帆臉上一慌。
他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周錚居然還如此放肆和膽大。
“當我造反的時候，就已經沒有退路了！”
“既然陛下都想殺了我，我也能做什么！？”
“我無非是，想要活下去罷了。”
周錚一臉冷笑，不過眉頭一挑之際，身上的殺意同樣多了一絲。
“你以為殺得了朕？”
天景帝瞳孔縮成針孔大小，目光不著痕跡從周錚的長劍瞟了一眼。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這句話落下，天景帝的身后突然閃爍出來十數道黑影！
他們拔出長刀，刀尖直指周錚！
如此動靜，讓殿外的甘墨同樣忍不住，縱身一躍，站在周錚的身旁。
隨后一臉戒備地盯著周圍。
“哼，甘墨！？”
“十年前留你一命，沒想到今日你還在敢來找死！”
天景帝望著甘墨的時候，心中的寒意大盛。
不過冷笑之際，突然急促的腳步由遠而近，隨后上百道身影，涌入崇德殿，將周錚和甘墨團團圍住！
“周錚！”
“你若好好在宮外呆著，或許還真有一些機會。”
“可惜，你太自以為是了。”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硬闖！”
“既然你求死，那朕，就成全你，又何妨？！”
天景帝，雙目涌動，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振奮，大聲笑起來。
“現在，朕，看你還有什么能耐！”
“等殺了你，朕再將你的同黨，一網打盡！”
“放心！”
“他們一個都逃不了！”
拳頭緊握，天景帝這一刻望著周錚的殺意也達到了極致！
顧千帆等人同樣松一口氣！
“殿下，奴才就算是拼死，也會護著你的周全！”
甘墨心同樣沉到了谷底。
緊咬牙，長劍出鞘，死死將周錚護在身后。
“你，真以為，能殺我？！”
然而，面對著這一幕，周錚卻搖搖頭。
輕輕推開甘墨，他緩緩抬頭，望著天景帝，淡淡開口。
周錚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天景帝心頭猛地一跳。
一抹不安的情緒，不斷升騰。
你，什么意思？！
天景帝想不明白，周錚死到臨頭，為何還這般淡然冷靜。
不過，很快天景帝就明白了！
因為那些原本對準周錚的長劍，突然猛地掉頭，直接對準天景帝！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