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大殿！
群臣恭立兩側，天景帝端坐龍椅。
可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一位少年身上。
他氣定神閑，不卑不亢，負手而立，靜聲不語。
“太子，可知罪？！”
終于，柳輔開口打破了朝堂上的寧靜，沉聲低喝！
而他的開口，讓群臣眼中再度燃燒起來一絲火熱。
當眾斬殺上百禁衛軍，這已經是等同謀逆大罪，兵卒帶甲入京，更是罪不容赦！
他們倒想看看，曾經三寸不爛之舌的周錚，此時還有個借口！
哈哈哈哈！！！
沒想到柳輔之問，不僅沒有讓周錚慌張畏懼，給自己找理由，反倒是不顧眾人的錯愕，仰天大笑起來。
他近乎張狂的笑意，目光環視朝堂上的群臣和幾位皇子，眼中全是不屑和冷漠。
“這就是我大周的肱股之臣！？”
“用這種下作的手段，讓本宮認罪！？”
“當真是，可笑至極！”
周錚收斂其臉上的笑意，他絲毫沒有在意眾臣神色的變化：“本宮率眾進京之前，可有人告知本宮要只身入京？！”
“宮中禁衛，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要在本宮進入京都之后才出現！？”
“諸位！”
“這種伎倆背后用心，傻子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
搖搖頭，周錚瞳孔瞪大：“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你們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為的不正是讓本宮殺了那些禁衛軍，以此給朝廷一個理由么？”
“諸位，可以大膽點，直接點！”
“那樣的話，本宮或許還會高看你們幾分。”
雙手在胸前環繞，周錚對群臣怒目而視！
什么帶甲進京，什么不顧朝廷斬殺禁衛，什么囂張跋扈目無法紀！？
不過都是這群看上去是正人君子的跳梁小丑為粉飾自己，而想出來的借口罷了。
“太子，朝堂之上，豈能容你這般放肆！？”
饒是群臣的厚臉皮，此時被周錚當眾拆穿心中所想，也忍不住老臉滾燙。
滿朝大臣，無一不是在算計周錚。
“放肆！？”
“哈哈，今日，本宮就放肆了又如何？”
周錚一聲冷笑，他原本平靜的面容此時也有些漲紅。
“能容得你們將本宮置于死地，就不能容許本宮，撕開你們丑惡的嘴臉！？”
周錚怒斥眾人，冷冽的雙目中，盡是怒火。
“你們，居廟堂之高，可曾真正憂國憂民？”
“象郡之亂，爾等可想過不留余力解決？！”
“北境之危，爾等可曾試過傾全力護我大周疆土？”
“廬江郡流寇作亂，爾等可曾不顧一切保一方安寧？！”
“我大周京都繁榮，可曾想過萬千國土上，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這些！”
“你們！”
“都沒有！！！”
周錚極盡咆哮，顫抖的手指著兩側站立的群臣，不給他們任何的臉面。
“你們，可曾利國利民？你們可曾護我大周之全？你們可曾想過助我大周萬古長盛！？”
“你們唯一做的，就是鉤心斗角，朋黨之爭！”
“你們唯一做的，就是饞上媚下，保住自己頂上烏紗！”
“你們唯一做的，就是欺軟怕硬，欺壓百姓，彰顯自己的身份地位！”
“你們，也配稱我大周肱股之臣！？”
“你們不配！”
“一點都不配！”
憤怒的聲音，讓周錚此時有些充血的雙目中閃爍著的是恨意！
滿朝上下文武，可以為了對付他周錚想盡辦法，可以為了除掉他周錚放下恩怨。
可他們從來不會為了天下百姓，不會為了江山社稷，不會為了大周未來而做一絲努力。
這樣的人，居然在廟堂之上，大言不慚的口若懸河。
當真是可笑至極，當真是可悲至極！
群臣埡口，他們此時面色蒼白，內心更是壓抑到了極致。
他們拳頭緊握，但卻無法開口。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周錚的這番話，雖是痛斥群臣，雖是鄙視蔑視他們，但卻又是事實。
“你們，自詡父母官？！”
“可百姓苦，蒼生苦，你們可曾心痛分毫？！”
“邊疆將士為守國土，拋頭顱灑熱血，你們可曾心生尊敬！？”
“你眼中，只有兩個字，利益！”
“而且不是天下之利，不是大周之利，更不是朝堂之利，而僅僅只是你們個人之利！”
“讀圣賢書，仿君子圣人，就是這樣的結果？！”
“你們可還有良心，可還有良知，可還有為官的初心？！”
周錚的聲音，不斷在大殿之上回蕩。
每一句話，都深深地刺痛著百官之心，所有人低頭不語，更不敢與周錚對視。
柳輔此時面色蒼白毫無血色！
他們這一次是要批判周錚的，為何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大皇子二皇子也不敢開口，因為他們比誰都清楚，周錚所說的皆是實話！
他們不敢出聲，更是害怕此時近乎失控的周錚，調轉槍口，將話語對準他們！
“就憑你們這種人，有何資格，在朝堂之上問本宮是否有罪！？”
“被你們這樣的一群人審問，本宮都覺得丟臉，都覺得可恥！”
震耳發聵，周錚正義凜然。
而柳輔等人臉一陣青一陣白，只覺得呼吸急促，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周錚氣暈厥過去一般。
狠狠地吸了幾口氣，強行壓制心中的怒意：“今日，太子就算是說破了天，也掩飾不了你的罪過！”
“還請陛下嚴懲太子，以儆效尤！”
柳輔轉頭跪向天景帝！
群臣也終于反應了過來，如柳輔一般，跪在地上。
“請陛下嚴懲太子，以示正聽！”
群臣齊聲！
“你，還有什么想說的？”
“朕，允許你一次性說完。”
天景帝威武莊重的聲音，自上而下滾滾傳來。
四目相對，這是天景帝為數不多正眼看周錚的樣子。
“我要說的話，在廟堂上，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現在，我只想問陛下一句話！”
“陛下，要如何處置我？！”
周錚仰頭，面無懼色。
而這句話，讓柳輔等人瞳孔轉動，隨后眼皮抖動！
大殿之上，落針可聞地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