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件？！
聽到這兩個字，周錚嘴角終于露出了不自覺的笑意。
“本宮現在什么都不缺，所以并不在意你所謂的條件。”
周錚停下腳步，望著顧千帆，聳聳肩無所謂的開口。
見到周錚軟硬不吃的樣子，顧千帆內心也有些無語。
身為皇城司指揮使，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
大家都是千年的老狐貍，顧千帆如何看不出周錚內心的想法，不過是在等著自己主動開口罷了。
“只要太子愿意交出連弩鍛造之法，下官可以告訴殿下一個消息。”
終究，顧千帆還是先低頭了。
這一次不遠萬里從帝都而來，若這樣回去的話，只怕難以復命。
“哦！？”
“那也要看你所謂的消息，是什么消息了。”
周錚折返回去，慢悠悠的坐在椅子上，不咸不淡的開口。
在象郡，周錚有季固培育出來的諸多線人，有顧江等人現在幾乎掌控了整個象郡，有儒家首席的身份可以了解所有的事情。
因此，尋常的消息，周錚還真的看不上。
不過周錚并沒有點破，因為他很清楚，能讓皇城司指揮使親自而來的消息，絕對不簡單！
至少，是周錚想要但卻難以得到的消息。
“關于三皇子殿下的事情，想必太子殿下還不太清楚吧。”
顧千帆深吸一口氣，既然已經失去了先機和主動權，那么就直接攤牌吧。
“你繼續。”
聽到三皇子的名字，周錚眉頭一挑，不得不說，這話消息著實讓周錚感興趣。
當初將五大家族連根拔起的時候，諸多跡象都指向三皇子，周錚甚至借助五大家族手中的書信，扳倒了三皇子不少的門生和勢力。
但以三皇子的性子，不僅未曾發怒，甚至穩如泰山。
這不是三皇子的作風！
直覺告訴周錚，三皇子不會坐以待斃。
而新政不能推行，和三皇子之間必然也有直接的關系。
可是，在象郡周錚耗費了諸多的氣力，還是找不到三皇子的任何線索與蛛絲馬跡。
似乎周喬從未到象郡來，似乎周喬也不會到象郡來！
但，一定不是這樣的！
“說！”
瞳孔縮成針孔大小，周錚的呼吸也急促了些許。
能夠讓皇城司指揮使親自到象郡告訴自己周喬的消息，其中意味深遠，周錚如何不知道！？
“悟城！”
“三皇子已經和象郡的上百位鄉紳地主達成了協議，不日將會起兵造反！”
顧千帆余光在四周掃視，確定沒有人后，方才壓低聲音小聲開口。、
造反！？
周錚心頭微微一沉！
自古以來，皇子造反都不是小事情，從大周建國到現在，三百年的時間中，雖然歷朝歷代都會出現所謂的奪嫡之爭，但從未有人真正的造反！
畢竟，一旦造反，事情的嚴重程度，就不是其能掌控的。
“三皇兄乃是父皇最疼愛的兒子，如何會造反啊？！”
周錚身體微微靠在椅子上，不咸不淡的開口。
果然，此話一出，顧千帆整個人就像是吃了屎一樣，面色難看到了極致。
當初天景帝寵溺周喬乃是出了名的，就連世人都認為周錚繼續癡呆下去，三皇子極有可能成為未來大統的繼承者。
“太子殿下，千真萬確，下官不敢妄語。”
深吸一口氣，皇室的事情，顧千帆還沒有傻到愿意將自己牽扯進去。
“三皇兄，真有在象郡造反的可能性？！”
“沒錯！”
“何以見得！？”
“象郡上百位地主鄉紳，都是三皇子曾經的家奴。在象郡耕耘十數年，早已暗中積蓄了強大的力量。”
“只要三皇子振臂一揮，象郡眾人就會揭竿而起，與朝廷抗衡！”
顧千帆沒有隱瞞，說的也是事實。
只是這番話，讓周錚表面平靜，內心卻是震動了起來。
顯然，這個消息是他萬萬沒料到的。
當初五大家族被抹除，都沒有讓三皇子出手，周錚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而今顧千帆的一番話，讓周錚恍然大悟！
五大家族，不過是三皇子故意放出來的犧牲品！
只有五大家族被抹除了，周喬手中的那些家奴，才能真正的掌控整個象郡！
好狠的手段啊！
為了達到目的，不惜將五大家推向深淵，借助周錚之手，將他們連根拔起！
“看來，本宮還是低估了我的三皇兄啊。”
心中微微一動，本以為周喬不過如此，現在看來周錚對自己的皇兄還是不夠了解啊。
“就算是如此，顧大人告訴我做什么？！”
周錚眼珠子轉動，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抹笑意，輕聲問著顧千帆。
而這一問，讓顧千帆也愣在了原地。
“太子治理象郡有功，難道不希望新政落地！？”
“還是說，太子真的愿意見到象郡的百姓重新落入水深火熱之中！？”
顧千帆的回答盡管義正嚴詞，可其中的慌張之意卻根本掩飾不住。
顯然，在來象郡之前，顧千帆壓根就沒想到周錚會在這個時候問出如此問題。
正常人，聽到三皇子造反，必然會暴跳如雷，連忙跟顧千帆和朝廷以及圣上表忠心，勢必要將這種造反抹除在搖籃中。
周錚偏偏反其道而行，不僅不慌不忙，甚至刨根問底。
“好了，本宮知道了。”
見到顧千帆語氣有些慌亂，周錚的目的也達到了。
“就沒了？”
“沒了啊。”
顧千帆面色有些抽搐，他實在是想不通，太子為何反應會這般淡然！？
難道是太子提前就知道消息了？！
但不可能啊！
從和宮檀的交流中，周錚不可能知曉這里面的秘密啊。
“既然如此，還請太子殿下，將連弩制造之法，交給下官。”
見周錚沒有繼續交談下去的樣子，顧千帆只能硬著頭皮，沖著周錚拱拱手。
“本宮，什么時候說要交給你！？”
“剛才太子不是答應了么？！”
“本宮可沒有答應，本宮只是讓你先說一說你能提供的消息罷了。”
“又沒有答應你提供消息后，本宮會給你。”
攤攤手，周錚臉上多了一絲狡黠的笑意。
只不過這笑意，讓顧千帆心頭越發堵得慌！
這哪里是太子啊，這特么跟無賴有什么區別！？
偏偏，顧千帆又不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