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姜凜將紀衡和趙縉兩人送回去，趙縉很懂事，“凜哥，我先進去了，你們聊啊。”
“我也……”
聶辭手剛觸上車門，周姜凜便握了住，又將她扯回來，“先坐一會。”
聶辭猶豫了下，“嗯。”
“小辭，董洪的事，你打算怎么做？”
他解開安全帶側身看她：“這個人才是真正的瘋子，他無所顧忌，他就是來報仇的！任何靠近紀衡的人，都有可能會被牽連！”
“我知道。”
“所以呢？你還要留在他身邊？”
想了下，聶辭說：“就算我會離開他，也絕對不是因為這個。”
周姜凜還想再說什么，她朝他笑笑，“我知道你是在擔心我，不過，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即便不是為了紀衡，我也會留在帝都，畢竟，方琰的律所剛成立，我們誰都不會放棄彼此的。”
周姜凜看著她，半晌長嘆一聲：“你啊，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呢~學妹~”
這聲“學妹”倒是久違了。
聶辭“噗哧”笑一聲，“學長教訓的是呢。”
兩人再看向彼此，又是相視一笑。
之后，聶辭推開下車，對他揮揮手，“學長，拜拜。”
周姜凜微笑著看她走進去，視線慢慢拉回，落到倒車鏡上，隱約看到停在身后方不遠處的車子，他揚起一側唇角，漫不經心地發動車子離開。
——
紀衡來到酒吧時，幾人都在等他。
陸裴岑一臉無奈看他：“大哥，你讓我把人約出來，你去哪了？”
紀衡沒說話，看上去情緒不高。
“呵呵，可以理解，我們紀總監最近幾天要忙的事很多，除了公司的事，還有佳人的事要忙。”
紀衡抬眸看過去，沒想到康濯也在。
其實康濯雖然沒有跟他們幾個玩在一起，不過彼此也都是知道的，康濯除了他父母外家里親戚都是從商的，帝都的圈子本就是張盤根錯節的關系網，說不定就會沾點姻親有些牽扯。
康濯和陸裴岑就很熟悉，只不過紀衡離開帝都得早，沒什么機會接觸了。
在他和紀仁滄鬧掰后，也算是自動站到了紀衡這一隊，陸裴岑就有意撮合兩人，所以今晚就也把他給拽了過來。
“佳人？哪個佳人？”
說話的是俞東宇，他坐在角落里，一聽這個就抬頭看紀衡，眼里有幾分諷刺：“他那么多佳人，誰知道又是夜會哪一個了！”
都知道他對郭蓓鈺有意思，紀衡跟郭蓓鈺好的時候怎么都好說，可他聽說紀衡又另結新歡后，就對他有很大意見，說話夾槍帶棍的。
紀衡明顯心情不佳，抬眸看他，不明意味地笑下，“怎么，你還想觀摩？”
“哼！”
俞東宇這下更不待見他了，端起杯子就喝了一大口。
要不是知道他最近是真的遇到麻煩了，他今天說什么也得跟他掰扯清楚了！
陸裴岑道：“阿圣還在墨西哥，他讓我支會你一聲，需要幫忙就告訴他。”
“嗯。”
紀衡扯了扯領口，喝了口酒才道：“找你們來，是想告訴你們，關于董洪的事，誰都別插手。”
俞東宇第一個不同意：“那家伙一看就是沖你來的，用不了多久你就會被盯上，我們不管怎么行！再說了，就算不管你，也要保護蓓鈺啊！她家里人都不在了，就剩下二叔一家，還是挖走她一顆腎的混蛋……”
俞東宇握緊拳頭，朝桌上捶了一拳。
康濯暗自嘖嘖兩聲，郭家的事他隱約也有聽說過，只是平時不太關注罷了，沒想到，這郭蓓鈺身上的劇情可夠跌宕起伏的了。
不過這也能理解了，為什么紀衡會對她這么好了，為什么那個女人看上去卻那么失落了……
“東宇說得對，”陸裴岑道：“反倒是你別管了，交給我們處理就好。”
“對！不就是一個董洪嘛！老子明天就讓他開不了口說話！”俞東宇對他真是恨得咬牙切齒，他真的應該感謝自己長在紅旗下，走在春風里！
康濯抿著唇笑了笑，沒說話。
紀衡斂著眸，眸色深沉，情緒不明。
“就因為我會被盯上，所以你們才不要插手。”他抬頭看了幾人一眼，“今天就叫你們過來就是想跟你們說這事，剩下的我會處理。”
“你處理？你怎么處理？還能像上次一樣……”
俞東宇一滯，抬頭看看紀衡又立即改口道：“不過那個混蛋也著實是可惡！他哪里像是精神病啊，分明就是會演戲！要是把這個禍害放出來，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會受害！”
“話雖如此，可你自詡伸張正義的方式，必須合乎法制法規，任何人都不能凌駕于法律之上。”康濯放下杯子，抬眸掃一眼紀衡，“你不覺得，董洪做這一切就像是計劃好了一樣，從他出獄，甚至是生病，再到他的妻子提出離婚……那么多法援組織，為什么，會挑中一家新開的律所？”
紀衡眸眼倏爾一緊，目光瞬間變得鋒利。
“呵呵，你猜到了。”
康濯又給自己倒了杯酒，“董洪看似一無所有，但就這么一個人，他的勝算卻是很大。因為，他手握輿論，有大眾為他撐腰，憑你是天潢貴胄都沒用。”
陸裴岑也感覺到了事態嚴重，忙問：“那你爺爺呢？他不會不管吧！”
俞東宇攏著眉，沒好氣道：“他那個爺爺就算了吧，這些個子孫他對誰上過心？”
紀衡此刻倒是平靜許多，淡然道：“董洪不傻，不僅不傻，還很聰明，這一點我們心里都有數。不過，能搞出這么大動靜，單憑他自己是不行的。”
俞東宇一拍大腿，“我說呢！”
陸裴岑去看紀衡，隱約有了猜測。
康濯一笑，直接丟出答案：“紀尚。”
紀衡瞥他一眼，沒否認。
俞東宇不解：“他這么搞你，對他有什么好處？你出了事，勢必會牽連到紀家，現在的人可沒那么傻，你的依仗不就是紀家？作為紀家的一分子，他又能討到什么好處？”
紀衡不緊不慢地笑了聲：“好處可多了。”
康濯聳聳肩，“這件事他要是站董洪，那就等于自動與紀家進行了切割，紀家要是還想保存自己，聰明的做法就是選擇他，放棄紀衡。如此一來，他完勝，紀衡出局。”說罷還不忘贊嘆一聲：“真是好算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