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這么驚訝，是因為這兩人太沒有交集感了。
萬晁點頭：“很早就認識了。”
梁步欣摘下墨鏡，笑道：“我跟小萬的故事，能說上三天三夜了。先上車去吃東西吧，我都快要餓死了。”
聶辭點頭：“好。”
三人來到餐廳，是萬晁早就訂好的。
正宗湘菜館。
聶辭環視一圈，餐廳不大，中檔裝修，卻熱鬧得很。
萬晁解釋道：“步欣喜歡吃湘菜。”
梁步欣扭頭對他笑笑。
來到位子里坐好，菜是萬晁早已點好了的，等三人落座后服務員就開始陸續端上來。
聶辭看在眼里，心想萬晁對梁步欣還真是了解。
她甚至會有一種奇怪的念頭，就算是王畫家也不一定會這么了解自己老婆吧。
當然，這個想法不過也就是一閃而過，便不再多想。
三人邊吃邊聊。
說起自己跟萬晁是怎么認識的，梁步欣的話就多了起來，同時臉上的笑容也多了。
“你別看我現在這樣，你知道我剛到城市里工作，第一次看到三十幾層的樓時，張著嘴巴呆呆地站在路中間……”回想到那時的自己，梁步欣搖頭失笑，“是真的很傻氣。”
聶辭倒是確實沒想到，她還會有這樣的一面。一直以為像梁步欣這么有氣質的女人，家庭出身應該非常不錯才對。
萬晁隨即道：“也沒有很傻。”
“那是你這么認為，別人可不這么想。”她掏出根煙來點燃，抽煙的動作很熟練。
萬晁不贊成地皺眉，“你怎么又抽上了？不是說，準備戒了嗎？”
“呵呵，就抽一根。”
梁步欣好像很聽他的話。
聶辭看在眼里，旁的沒多問。
“十幾歲的年紀，沒學歷又沒見識，空有一副身高，人看起來就又笨又蠢……”
“你怎么又來了？”萬晁眉頭擰得更緊了，“你要是還蠢，這世上就沒哪個女人是聰明的了！”
這句話成功取悅到了梁步欣，她笑瞇瞇地看他，“你真這么想？”她垂眸笑下，又說：“也只有你會這么想。”
這感覺太不對了！
聶辭想裝傻都不行了，她不是沒見過梁步欣對王肆的態度。之前她還以為這就是普通夫妻的相處模式，直至看到萬晁面前的她，聶辭心頭的懷疑就越發強烈了。
“有一次，我在巷子里差點被人強/奸，是萬晁救了我。他那時還是個學生，可動起手來卻毫不含糊。”
聶辭去看萬晁，雖然接觸不多，但是也知道他是個很講義氣的人，對待工廠的工人很好。
“從那以后，我們就認識了。”
梁步欣說得輕描淡寫地，其實那段時光對她而言，是最晦澀也是最難忘的。
因為有他。
萬晁接著說道：“是金子到哪都發光！你看，你就是隨便做做模特，結果就火了！還嫁給了一位畫家……你如今的社會地位，我連做朋友都覺得高攀不起了。”
雖然知道他是在開玩笑，梁步欣的眼神還是暗淡下去。
“說得好像我沒有社會地位時你就攀過了似的。”
她給自己倒了杯酒。
萬晁一愣，“呃……”
梁步欣倏爾一樂：“開玩笑呢。”
萬晁整個人都是肉眼可見地放松下來。
聶辭總覺得，眼下的氣氛太過于尷尬，她適時問了句：“欣姐，后來你又是怎么和王畫家認識的呢？”
提到王肆，梁步欣的情緒倒是再正常不過了，“在一場慈善晚宴上，他當時作為新貴，被很多人圍繞著。哦對了，大多數是女人。后來，他居然徑直走向了我，緊張得手不知道往哪擺了。”
說到這她也笑了下，“后來，他說他當時對我是一見鐘情，我說他就是見色起義。”
萬晁吃東西的動作頓下，接著又繼續吃，只是吃的速度變慢。
三人離開餐廳，萬晁下午還要去公司，聶辭便負責送梁步欣回酒店。
車上，聶辭是忍了又忍，最后還是沒忍住。
“欣姐，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梁步欣從車窗外收回視線，似笑非笑地看她：“我還以為，你不會問了呢。”
聶辭一怔，“所以你對……”
“是，我是喜歡他，一直以來就只喜歡他，從沒變過心。”
梁步欣的爽快，讓聶辭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看她那個樣子，梁步欣覺得很好笑，“怎么，我不能喜歡他嗎？”
“如果……你一直以來都喜歡這個人，當初為什么要嫁給王畫家呢？為什么不爭取一下呢？”
感情的事，素來都是千古懸案。只不過聶辭真的覺得，梁步欣和萬晁未必就是沒可能。
梁步欣側過身看著她，輕笑著說：“可他不喜歡我啊，只是我喜歡他沒用的，而且我這個人，最不喜歡的就是強迫別人了。”
“你確定他不喜歡你？”
“呵呵，就為了得到這個答案，才有了現在的結果。”她又將視線挪向車窗外，“王肆跟我求婚后，我第一時間就告訴了他，他居然說，他替我高興……還特意請我吃大餐，開心得像是他要當新娘了。看他的樣子，那我就成全他好了，一周后我就跟王肆登記結婚了。”
聶辭怔愣一下，半晌才說：“不愧是欣姐，大女主的路走得還……挺有魄力的。”
梁步欣失笑，“我知道他喜歡你。”
“不是！不對！不可能！”
聶辭急著否認，“我是真的覺得，萬晁可能連什么是‘喜歡’都分不清。”
梁步欣聳聳肩：“沒錯，我也這樣自我安慰過。可等我結婚后才發現，他甚至連一絲失落都沒有！我又告訴自己，反正他又沒有喜歡的人，姑且就當他是屬于我的吧，直到，他親口跟我說，他喜歡上了一個女孩，叫聶辭，是個很好很好的女孩……”
聶辭差點連方向盤都沒握住，“欣姐！”
“呵呵，你別害怕，我沒想過要報復你。相反還挺喜歡你的，覺得他挺有眼光的，只不過有些遺憾，你眼里并沒有他。但我又必須承認的是，紀衡確實是個不錯的男人。”
“……”
聶辭有種被架在火上烤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