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還殺氣騰騰看哪哪不順眼,渾身散發著易燃易爆炸氣息的謝聿川。
因為陸之躍一句話,炸藥捻子被人拔了似的。
熄火了。
“陸總說笑了。”
謝聿川懶洋洋的瞥著窗外的跑馬場,“既然來的是馬場,自然是來跑馬的。不找人。”
“那是我想多了。”
陸之躍神色坦然的點頭,接過服務生遞來的托盤,端了杯茶遞給謝聿川,“以茶代酒,給九爺賠罪了!”
謝聿川接過茶。
陸之躍又端起一杯遞給顧城,“顧少潤潤嗓子,稍作片刻,咱們去選馬!”
看看神色平和的謝聿川。
再看看東道主姿態擺的極端正的陸之躍。
顧城長長的呼了口氣。
【危機解除!你們兩個王八蛋,給小爺滾犢子!!!】
在群里發了條消息。
哪怕那倆人依舊沒回應,可顧城覺得,整個人都暢快了。
兩杯茶喝完,陸之躍適時開口,“今天怎么個玩法?是馬術師跑,咱們買馬?還是,九爺和顧少想親自上場?”
買馬,就是看馬的品相選好馬,幾匹馬在跑馬場賽馬。
誰選中的馬跑贏了,就誰贏。
親自上場,就是字面的意思,各自選一匹,去后面那片廣闊無垠光禿禿的草場里跑個把小時。
前者是消遣。
后者是發泄。
顧城不作聲,拿眼去看謝聿川。
謝聿川看看落地窗外灰突突的跑馬場,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客隨主便。”
那就是聽陸之躍的安排了。
陸之躍點頭,回頭吩咐服務生,“去告訴廖哥,把上個月剛進口的那兩匹賽馬牽出來溜溜,讓九爺看看。”
服務生應聲而去。
不過幾分鐘的功夫,一黑一白兩匹馬出現在面前的馬場跑道里。
無論是黑馬還是白馬,一根雜毛都沒有。
午后陽光的照耀下,品相絕佳的兩匹馬仿佛兩匹熠熠發光的緞子。
而一路前行時,兩匹馬揚著頭,馬蹄得兒得兒,后背的鬃毛一抖一抖,仿佛兩個威風凜凜的大將軍。
即便是不懂馬的人也看得出,這絕對是兩匹好馬。
更別說謝聿川這種擁有自己馬場的真正玩家了。
“跑兩圈?”
陸之躍走上前問道。
謝聿川點頭。
陸之躍沖牽著韁繩的馬術師點了點頭。
松開了白馬的韁繩,馬術師縱身騎在了黑馬的馬鞍上。
鞭子在空氣里甩了個漂亮的鞭花,兩匹馬像是聽到了號令,展開四蹄向前奔去。
1600米的標準跑道,于兩匹馬而言像是仿佛只是一個瞬間。
從起點到終點繞了一圈,黑馬和白馬齊頭并進的沖過了終點線。
“怎么樣?”
陸之躍摩拳擦掌,緊盯著疾馳遠去的兩匹馬,眼睛都是亮的。
謝聿川點頭,“還不錯。”
陸之躍撇嘴,不服的話在嘴邊打了個轉,終還是沒說。
就聽謝聿川沉聲道:“開個價吧!”
???
果然,男人也是口是心非的!
陸之躍比了個八,“黑色那匹正兒八經的賽級戰馬血統,8000萬,不過分吧?”
謝聿川沉默不語,好半天,沉聲道:“我要白色那匹。”
???
陸之躍一愣,“不要小黑嗎?”
正對上謝聿川鄙視的眼神,仿佛在嘲笑他為汗血寶馬起了如此接地氣的一個名字。
陸之躍脫口而出,“你買了小黑,小白算我送你的,如何?”
這下,輪到謝聿川好笑了,“為什么?”
“因為它倆本來就是一對兒啊!”
陸之躍攤手,“它倆吃在一個槽里,睡在一個馬廄里,根本分不開。無論你買誰,另外一個肯定要一起買的。”
一提這事兒陸之躍就火大。
當初去看馬的時候,兩匹都是好寶寶。
付了定金,花大價錢把兩匹馬運到馬場,可沒幾天,陸之躍就覺出不對了。
不知道是海運運回來的路上朝夕相處處出感情了,還是其他什么坑爹的原因。
這兩匹馬打從到了俱樂部,吃住必須在一起。
但凡分開,下一秒,兩匹馬就能相隔兩地引頸長鳴,繼而招的馬棚里的所有馬都跟著揚蹄嘶鳴。
下一刻就要起義造反的趕腳。
偏偏這兩匹馬,拉出來哪一匹都是他花了大價錢拍下來的。
最后還是杜時安出的主意,兩價合一價,買一贈一。
雖說性質是一樣的,但是買一贈一怎么也比說服對方買兩匹要好聽的多,成功的幾率也大得多。
就是沒想到,謝九爺這腦子轉的忒快。
人家不要小黑,就要白的那匹。
女生喜歡白馬王子,小白說不定還推銷的出去。
偏偏詢價的是謝九爺。
白馬王子的噱頭都用不上了。
更何況小白血統也沒小黑好。
價格自然也就要比小黑低才說得過去。
秉持著不能砸手里的原則,陸之躍再開口,便慎之又慎,“那……九爺開個價?”
“8000萬。”
謝聿川一句話,陸之躍覺得自己的cpu都燒干了。
不是。
圖什么啊?
你直接8000萬買了小黑,小白不就送你了嘛。
8000萬買個品相血統都不如小黑的小白。
小黑是那個買一贈一?
請問,這有什么區別嗎?
看看沉默不語盯著白馬的謝聿川。
再看看同樣一臉懵逼的顧城。
陸之躍覺得,腦細胞有點不夠用了,“九爺仗義!那一會兒我就吩咐下去,九爺那匹白馬單獨住大平層養護起來,九爺什么時候有空了,歡迎隨時過來玩。”
“還有,我說話算數,小黑送……”
“不要!”
“???咳咳咳……”
陸之躍差點一口茶水把自己嗆死。
自問自己也算有錢人,可他也沒任性到謝九爺這份兒上啊。
“不是,九爺……”
陸之躍撓頭,“我覺著,我剛才說的挺清楚的,您覺得呢?您要只要小白……”
被謝聿川橫了一眼,陸之躍改口,“您只要白馬,小黑也得跟過去住大平層,要不然,它倆分開,我這馬場估計分崩離析就在下一秒。所以……”
“隨便!”
冷冷的丟下兩個字,謝聿川轉身就走。
堪堪走到大廳門口,想起什么似的停住,回頭看向陸之躍,“白馬名字,沒良心。”
???
誰家的千里馬叫沒良心的啊?
這還不如小白呢吧?
陸之躍恍了下神,謝聿川和顧城已經走得人影都沒了。
再回過神來,陸之躍看向還停在跑道上等他示下的一白一黑,又仰頭看了看天。
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掐了自己一把,陸之躍眉飛色舞的撥了個電話出去,“老杜,那倆祖宗出手了!走,哥請你搓一頓去!”
邁巴赫和幻影呼嘯駛出千騎俱樂部,前后不過半個多小時。
同一時間,越野車停在遠東療養院門口。
目光所及處還能看到紅藍閃爍的警車,溫暖一路小跑沖進療養院,“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