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城,城主府內。
韓衛龍正帶著幾個世家人員恭候秦云的到來。
韓家作為江南望族之一,雖然目前沒有公開表明支持秦云,但有韓衛龍,韓江雪這層關系在,江南各望族都將韓家視為秦云黨羽。
如今朝廷官兵節節敗退,他們也得給自己留一條后路。
他一方面帶著金銀家資往北逃,一方面又派家中有話語權的人留下。
多年來,世家一直這樣兩頭下注,誰贏他們都不虧。
“韓將軍,不知王爺何時到來?我等可都等不及了!”
“是啊,王爺到底會不會見我們。”
“我聽說,王爺一來,就要收走江南各大世家的土地,這事兒是真的嗎?”
“我們能出銀子,不交土地嗎?”
韓衛龍被問得煩不勝煩,干脆把人推到楚風那兒去。
“你們問他!”
楚風梗著脖子:“你們看我作甚?該交就交。”
一眾世家弟子默然不語。
此時一名世家弟子在門口說道:“來了,快快,一起去拜見王爺!”
眾人急忙收拾儀容儀表,正了正穿著的長衫儒袍。
但當他們一抬頭,卻發現來的并不是王爺,而是讓他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人。
“丞相大人,怎么是你?”
楊安直言道:“諸位既然都在,那就直說了吧,秦王殿下要諸位上繳所有土地,各家家丁護院不得超過五十人,還有銷毀所有神仙草,以后禁止任何人販賣此物!”
此言一出,眾人心頭一揪,土地是他們的命根子,神仙草更是賺錢的新興產業,怎么說銷毀就銷毀呢?
“丞相大人,不知朝廷與秦王殿下談得如何了?”一名中年老城的世家負責人問道。
楊安苦笑道:“并未談攏,老夫也成了階下囚!”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他們還以為秦云會與朝廷妥協呢。
“楊大人,按照您的估計,此戰誰能贏?”
楊安反問道:“諸位,還有的選嗎?”
眾人默然不語,此時一名世家負責人緩緩開口道:“土地,我們交,但這神仙草能不能……”
楊安斬釘截鐵地說道:“不能!”
“王爺說了,凡在爾等家中發現神仙草者,誅滿門,給你們三天時間,三天后把東西送到蘇州碼頭當著天下百姓的面銷毀。”
“留草不留頭,你們自己選吧!”
“對了,王爺在海外打下了大半個大夏地界,那里氣候宜人,地勢平整,諸位可以用蘇州的地置換海外的土地份額。”
“除此之外,額外開墾的便歸屬于諸位。”
此言一出,眾世家代表眼前一亮。
“此言當真?”
楊安甩出秦云的手令。
“你們自己看吧!”
眾人爭先恐后前來觀看,上面有印章,有命令,甚至還有簡略的海外地圖。
“是真的,王爺也沒必要騙我等!”
事實上,用本地土地置換海外土地,這一條還是楊安主動給秦云提的。
反正秦云是不會讓這些地方豪強持有土地,又想他們出去開拓,既然如此不如把向外開拓當作施恩。
這樣眾世家從情感上來說,就要好受一些。
而一聽江南土地沒有,但卻能在外獲得土地,而且上面明確說了,開拓有功者,可封世襲罔替的爵位。
要知道,如今的大夏已經沒有一絲一毫多余的土地給勛爵之人了。
他們是望族不假,但也只能通過各種手段買土地。
用現代的話來說,就是太卷了。
以前,夏人是不知道外面還有這么大一塊肥沃的土地,所以才卷錯了方向,如今有瓊州水師保駕護航。
這些東南沿海的望族,仿佛醍醐灌頂,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楊安在來之前,秦云也曾給他提過一嘴,說開啟航海時代,讓大秦龍旗插到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之前楊安覺得秦云造反無非是為了大夏皇位,但在深刻了解后,他發現自己的格局小了,準確地說是大夏朝堂上那滾滾諸公的格局小了。
怪不得,沈萬三一回朝就跟看猴子一樣看他們。
或許在沈萬三那匹夫看來,上京城那些所謂心系天下萬民的士大夫才是上躥下跳的小丑吧!
所以楊安準備賭一波大的,他要直接跳反,追隨秦云!
“諸位的家族,能不能在這一次亂局中繼續昌盛下去,就看你們這一次的選擇了!”
“我們交,我們徹底銷毀神仙草。”
“那好,三日后,王爺會親自到現場。”
“謝楊大人為我等指路!”
楊安笑笑不語,隨即轉身而去。
殿外,秦云就站在一旁聽著,楊安上前拱手道:“微臣不負使命!”
秦云笑了笑:“楊大人,是準備繼續回上京城,還是留下來。”
楊安沉吟道:“微臣想回去,徐公以身報效之志,臣未嘗沒有!”
“很好,有你在朝中,本王自然放心。”秦云笑道。
楊安:“臣有個不情之請!”
“你說!”
楊安:“請王爺善待大夏宗室,善待四殿下!”
秦云笑了笑:“識時務者為俊杰,本王謀國,又不是要將他們殺個干干凈凈。只要心甘情愿,歸我大秦者,可不殺!”
楊安點了點頭:“若是如此,微臣便能為殿下贏得更多的支持!不過,臣建議殿下上京,還是得找一個可以讓天下人信服的理由。”
秦云淡淡:“這好辦!就說,那父皇是假的如何?”
楊安一頓,秦云接著說道:“世人都知北方叛亂,但卻沒有多少人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
“何不將當初的事情捅出來?”
楊安:“可是,這樣一來,大夏朝廷的威信將大大受損。”
秦云瞇眼笑道:“大夏朝廷威信受損,和我大秦有什么關系?”
楊安一拍腦門兒,此時此刻,他有些理解秦云為啥寧可不要那唾手可得的太子之位了。
當了太子,留給他的無非也是一個秦征所面臨的爛攤子,既然攤子爛了,那直接掀了重新搭建豈不是更好?
“王爺英明!”
秦云笑著搖了搖頭:“為了你和楊家的安全,里面這些人本王暫時不會讓他們隨意與外人接觸的。”
楊安拱手道:“謝王爺!”
秦云擺手道:“北上的船只已經安排好了!”
楊安再一次擺了擺躬身而去,這一次,他從上京跟到冀州,再從冀州來到蘇州,一路上的見聞,他和沈萬三有了共同的見解。
秦云才是拯救大夏于水火中的人!
……
三日后,蘇州碼頭,蘇州百姓齊聚一堂,而在他們面前堆放的則是最近被炒到天價,也讓無數家庭破碎的神仙草。
秦云親自點燃火把丟在神仙草內。
“我大秦,絕不允許有任何人吸食販賣此物,違令者誅。”
此時楊恭遞上一張名單,秦云目光一冷。
“燭龍衛何在?”
“末將在!”此時,眾燭龍衛齊聲應。
“蘇州邱家,張家,王家,呂家,馬家窩藏神仙草抄家滅族!”
此言一出,一些尚有僥幸心理的神仙草販子瞬間癱軟在地。
“王爺饒命,饒命啊!”
人群中邱家主事大聲討饒。
秦云冷眼轉身:“我不誅你的命,你便要誅我大秦子民的命!在大秦,任何人犯法絕不留情。”
“楊恭!”
“臣在!”
“誅!”
“諾!”
一時間,整個蘇州城,刮起了一道腥風血雨,而躲在高樓上的云嵐卻笑得很是開心。
“秦云,殺吧,你殺得越狠,本宮實力便越增長幾分!”
秦云若有所感,冷眼掃視上去,云嵐嚇了一跳急忙合上窗戶,心有余悸地自言自語道:“這小子,感知居然如此敏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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