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極品相師 > 第086章 搭便車馬爺大愛 求幫忙學子小心
  一輛郵車經過身邊,卷起的落葉,向上猛然揚起,又落下。郵車上黃色的鴻雁標志,一閃而過,仿佛擦著周歸一的耳際。

  一個戴著鴨舌帽的人,攔住去路,神秘兮兮地說:“便宜手表,買一塊?”周歸一一聽是大宥的口音,便警惕起來,也不搭話,徑直走。

  大宥這地方的人,在外的名聲似乎不太好。

  據說,有兩個戰士執行任務,其中一個就是大宥的、一個是蜀州的,需要炸掉敵方盤踞的橋梁。到了橋下,大宥的的說,我去找一根棍子,支起炸藥包。說完,便跑掉了。可是,一會兒,沖鋒號響了,大宥的卻沒有來。蜀州的沒辦法,就用手舉了炸藥包,拉響引線,高喊:“為了炸掉橋梁,上了大宥人的大當。”

  又說,省城舉辦商品展銷會。有一條橫幅上寫著:歡迎四方賓客,謹防大宥的騙子;

  還有,一個女的要結婚,給同事發喜糖,說新郎倌是大宥的人;同事們驚呼道,看不出,你的膽子蠻大呢!

  如此等等,周歸一就稱自己是楚城人,大宥屬楚城地區行署管轄。但是,周歸一一口地道的大宥口音,一時半刻也改不過來,所以一點也不像楚城人。

  有一段時間,周歸一認真學習起普通話,上課下課也只講普通話。比如說,周歸一問同學“你去哪兒克”,發出“克”字音;周歸一將“尾巴”說成“以巴”、“初中”說成“抽中”、將“摔跤”說成“答姑溜字”……無一不烙上大宥的印記,引得大家笑話周歸一。周歸一一向引以自豪的故鄉,卻成了笑料、談資,越發想回到老家;像一個孩子受了委屈,急切地想回到母親身邊一樣。

  這也很有趣,曾有詩人感慨“少小離開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說明鄉音的頑強與固執。這種特性,也反映在人的其他方面。比如,蒙鎮有一石姓人家,爺爺石金,喜歡玩女人,三天兩頭往妓院里跑,人稱“雨花石”;父親石銀,也喜歡玩女人,隨便什么女人都要,人稱“五花石”;兒子石頭,比周歸一小四五歲,也喜歡女的,人稱“雞血石”。這石姓家族,不管是石姓的女人,還是嫁過來的媳婦,一代一代的,都是偷人養漢,樂此不疲……這其中到底是什么原因,周歸一百思不得其解。

  悠悠晃晃回到寢室,天空依然是陰沉沉的,仿佛隨時要下雨的樣子。有一個同學在哼哧哼哧地洗著衣服,口里不干不凈地罵著,日爹搗娘的,抱怨著楚城的天氣。

  有兩個同學正在那里辯論著“生產”和“制造”的差別,指天劃地的,面紅耳赤。

  一個說:“產品標明“XX生產”與“XX制造”,是絕對不同的。”

  另一個說:“只要有了產品,標明“生產”或者“制造”,都是一樣的。”

  一個說:“生產,如同女人生孩子;制造,就是男人讓女人生孩子。”

  另一個說:“生產,就是產品用的都是自己的材料;制造,則是將別人的材料拿來加工成產品。”

  像兩個嚼舌的婆娘一般,繞來繞去的。

  周歸一不忍聽下去,擔心這倆人找周歸一當評判,卻看見林教授慌慌地打宿舍樓前草坪上走過,手里拿著一條狗繩。

  周歸一連忙跑過去,問道:“林教授,您找狗啊?”

  林則易氣憤地說:“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周歸一連忙說:“會跑到哪里去呢?我幫您找找看。”

  林則易客氣地說:“謝謝同學。費羅舍費,快回來!”

  師生倆不約而同地往校門外走,周歸一一眼便看見“費羅舍費”正圍著一個鄉下打扮的老年人撒歡。

  那老年人背著光線,手中提著個網兜,臉部隱在陰影里,看不清真切的面容。

  林則易低聲喚道:“費羅舍費。”那狗便搖頭擺尾地跑了過來,一點犯錯的表情也沒有。

  林則易很快拴好狗繩,指著狗鼻子,大聲地說:“剝奪你自由的權利,禁閉三天。”

  那狗卻不理不睬,毅然支了一只后腿,搭在路邊的樹干上……尿聲糍糍,樹干淋濕了一大片,原來是條母狗。

  周歸一心里好笑,正欲與林則易說話,那狗已離開樹干,猛地往前一竄,拉著主人往校園走;林則易揪著狗繩,一路小跑地走了。

  那老年人轉過身來,喊了聲“周歸一”。

  周歸一認出了來人,驚訝地說:“馬爺,您怎么來了?”

  馬大爺有些疲憊,說:“便車。拖煤的車。”

  楚城的煤礦儲量豐富,產量穩居全省第一。每天進出楚城的運煤車輛,絡繹不絕。

  已是向晚時分,學校里已響起碗筷聲。

  時不時有麻雀從四面八方飛向校園東南角,那里是學生食堂,早已有它們的同伴站好了位置,等待著殘菜剩飯。

  風此時已徹底地停息了,冷冷的暮色,籠罩著鴻雁山灰蒙蒙的輪廊。

  進了校門,馬大爺小心翼翼地說:“我明天一早就走。”

  周歸一不同意,說:“您難得來一次,學校有招待所,價錢也便宜。”

  其實,農學院的學生,大一、大二的忙于談戀愛、大三的忙于找關系、找單位,寢室里空鋪多得是。

  大概馬大爺想與周歸一晚上擠一擠,節約點錢,也好好說些話;聽周歸一這么一說,似乎有些失望,說:“衣服暖不暖和啊?”

  周歸一見馬大爺身上沾滿了黑色的煤屑,破舊的解放鞋也面目不清,黑乎乎;那網兜里掙扎著的活物,原來是一只母雞,說:“我不冷。您身體還好吧?留著自己吃啊!”

  馬大爺笑了笑,說:“好著呢,你也不用操心我。”

  周歸一也笑了笑,說:“馬爺,我好著呢!”

  這時,晚飯的鈴聲響了起來,周歸一連忙說道:“馬爺,我打好飯,端過來,您不要亂走了。”

  馬大爺答應了,點了煙,就蹲在校園的圍墻邊;那里有些野草和雜樹,光禿禿的,只剩下一些枯枝、瘦莖,直愣愣的,仿佛一些殘損的鐵絲、銅線什么的支在那兒。那母雞挨了地面,便越發掙扎;頭伸出了網眼,雞冠烏紫。

  周歸一沒走兩步,就看見門房的邱伯走向馬大爺。

  馬大爺看見邱伯戴著紅袖箍,穿著軍綠色大衣,一時不知道如何稱呼,說:“我……他是這里的學生。”

  邱伯一笑,沖著周歸一的背影,說:“天冷得刺皮刺骨的,門房那邊暖和些。”

  馬大爺很是感激,掏了煙,遞過去,說:“鄉下人,經得住凍。”

  一會兒,周歸一端了飯菜跑了過來。馬大爺又要到圍墻那邊去,邱伯說:“坐到屋里頭吃吧。”

  門房確實暖和。有一些學生進進出出,邱伯有的要看學生證,有的卻不看。

  馬大爺一邊吃,一邊似乎有點討好似地說:“師傅,經驗足得很。”

  邱伯聽了受用,說:“生成的相,曬成的醬,改不了的。”

  馬大爺應合著說:“那是那是。好人壞人,看得出來。”

  這時,葉如茵急急地跑了過來,說:“周歸一,你怎么躲在這里啊?”

  不及周歸一答話,葉如茵悄悄地對周歸一說:“我爸來了,要和我們一塊吃飯。”

  周歸一當然愿意,心里早就盼望著葉校長來。

  于是,周歸一小聲對馬大爺說:“馬爺,對不住了,我要辦點急事,晚飯不能一塊吃了;一辦完,就立即回來。”

  馬大爺有些為難,說:“這,這……”

  邱伯笑著說:“不礙事的。正好是我的夜班,把電爐子打開,暖和得很。同學,你放心去。”

  周歸一鞠了躬,說了聲“謝謝”,就與葉如茵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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