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金屋藏嬌 > 第35章 大人若肯憐奴家一分

夏寧坦蕩極了,略一頷首,也算回了個禮。縮回腦袋,絲毫不覺得與外男如此有何不妥。若是耶律肅或張嬤嬤瞧見了,前一個定會再罰她抄寫婦德,后者則會拎著她說一通為人婦者當然如何如何。幸好,眼下兩人都不在。她合了窗子,坐回外間下首位,等著來人見她。內心已猜得七八。那人,應就是耶律肅為她指派來的侍衛。來人至外室,一身鴨青色侍衛打扮,腰間掛劍,腳步聲沉穩有力,五官平平,像是路邊隨處可見的模樣。但周身氣質出挑。雖為武人身體強健,身上卻無粗魯彪悍。方才那遙遙一禮,更是顯得他教養禮儀極好。“卑職趙剛,見過夏姑娘,從此刻起,卑職將護衛姑娘安危,并負責教導姑娘功夫。”
趙剛走的近些,抱拳折腰,態度不卑不亢。行動之間,夏寧似有嗅到一股極淡的桂花香氣。她掀起眼,看著面前人高馬大的侍衛,嘴角嗪著艷麗的笑意,“不必與我這般客氣,今后就要勞煩趙大哥多加看顧了。”
趙剛的腰壓得更低了一分,“卑職愧不敢當。”
夏寧用帕子掩了唇,輕笑了一聲,眉眼間的風情展露無疑,“好罷,那我今后就直呼名字了。”
他這才挺直了腰,那張平平無奇的臉看著一股子正氣盎然。目不斜視,甚至不敢逾越規矩看一眼夏寧。夏寧懶懶的打了個哈欠,眉眼耷拉著,像是有些困倦:“今日外頭雨下的大,明兒個雨停了再來罷。”
趙剛退下后,那一股似有似無的桂花香氣也跟著散了。她拈了一塊糖糕,慢吞吞的咬了口。心想這天下難道真有如此巧合。其一,耶律肅莫名辭官,又莫名拿她做幌子,讓她背了一個紅顏禍水的名頭,蕭齊風來了趟小院,沒隔一日,蕭家的二公子就出了事。其二,京郊新擺了個桂花糖藕的攤子,嬤嬤買來了,這新來的侍衛剛巧也染了桂花香。她吃完一塊糖糕,舌頭舔著指腹上的糖漬。輕笑了聲。哪有如此之多的巧合。有的,不過都是人為的算計。只是,不知這些算計與她有多少干系。她所求,不過是一生平安、自由,還能護得梅開、竹立二人周全罷了。·蕭府。長隨取了夕食,順道與蕭齊風說一說府中變動。“二公子用了藥已好了許多,能哭會叫餓了,”長隨動作小心的替蕭齊風揭開身上的被子,怕他用夕食后熱出汗來,“老爺大喜,重賞了獻藥之人。”
蕭齊風吃的一頓,“真這么快就好了?”
長隨坐在床下的踏板上,點了頭,“是啊,隔著院墻也能聽到二公子的啼哭聲呢,聽著精神頭很是不錯。”
“他好的這么突然,我那爹老子就沒懷疑什么?”
長隨回道,“獻藥之人是在府里呆了七八年的老人了,老爺叫去管家仔細問過話了。”
蕭齊風切了聲,大口的用力嚼著一塊雞肉泄憤。“不過——”長隨忽然又起了個頭。蕭齊風白了他一眼,“你這小子說話怎么也學的大喘氣了!好好說話,不然小爺好利索了踢得你屁股開花!”
長隨忙鞠躬請罪,笑呵呵討好道:“公子饒了奴才這一次罷。我也是剛來送夕食時才聽得的,那獻藥的丫鬟被家里人叫了回去,說是家里有人去了,和管事告了好幾天假。”
“偏偏這個節骨眼就有人去了?”
蕭齊風皺眉,又問道:“你確實將消息遞給傅安了罷?”
長隨豎了三指對天發誓:“奴才真送到了!絕無虛言!若有一句謊話就——”“好了好了,滾下去吧,讓我自己安生吃頓飯。”
長隨這才退了出去。·耶律肅雖將趙剛分給了她,但為了避免讓他看出端倪,夏寧練功并不算積極,整日里多數時候都撲在作畫之上。作畫一事,幾乎到了廢寢忘食。若不是夜里還需伺候人,她恨不得連夜里都不睡才好。可偏生耶律肅自小院住下后,鮮有不要侍候的日子,雖不似之前一月一次那么狠了,卻也不會輕易放過她。有一回入夜,夏寧被喚去書房伺候。她這些日子收斂了不少,一是抄書有些抄怕了,二是她對歡好一事并無太大需求。可也不知怎的就撩到他了,被壓著在書桌上來了一回,粗魯蠻橫不說,還磕的她腰上一圈都是青紫。第二天,夏寧強撐著身子練拳。耶律肅那日無事,在一旁指點,多有嘲笑她偷懶耍滑。惹得夏寧無端生了怒氣,收了架勢,眼波橫去,嬌著嗓音怪嗔道:“大人若肯憐奴家一分,奴家今日也不會如此有心無力了。”
就要告訴滿院子的下人,昨夜耶律肅鬧她鬧得如何兇。滿院子,竟是無人敢言。丫頭們跪了一地。連嬤嬤也是大氣都不敢喘,生怕被耶律肅遷怒。耶律肅不知她會如此發瘋,臉色沉如寒冰,怒斥一聲:“夏氏!”
夏寧被喝的下跪,這會兒倒是怕了起來:“奴家言語有失!大人贖罪!奴家再也不敢了!”
耶律肅真動了怒氣,他對夏氏算是寬容,可卻縱得她越來越無法無天。“不敢?依我看,你心中還有何不敢之事!”
這話訓得極重,且還當著滿院子的下人打她的臉面。訓過之后還不算完,這一回狠狠罰了她。命人打她手心各十五下。執行的侍衛也不敢放水,實打實的共打了三十下。小院里無人敢勸,鴉雀無聲。之后嬤嬤送來了活血化瘀的藥粉涂上,也不敢開口規勸、開導,上完藥后默默退下。不見梅開、竹立前來,想來是被嬤嬤攔著了。手心倒也不疼了,只是有些妨礙她用工具作畫。在侍奉夕食時,她也做出小心翼翼、知錯了的模樣,不敢多言一句,甚至連平日里的媚態都不敢做一分。她發作這一回,沒脾氣的面人兒裝久了,難免需要透透氣。便是在天青閣里,她也不是日日要對恩客迎來送往。這幾日,日日相對,她裝得、累得,有些乏了,想來,今晚能好好歇息一晚了。可她——低估了耶律肅宿對她身子的癡迷。否則怎能解釋白日里才罵過她,晚上還愿意與她親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