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是比起坐牢還要憋屈。
都說做皇帝好,如果李今安這般做皇帝,還不如不做。
面對宋濂的嘲諷和挖苦,李今安沒有動怒,而是帶著笑容,顯得無比和藹。
“說得對啊!”
李今安點頭同意宋濂的話。
“朕確實是如同坐牢。”李今安撫摸著木欄“既然你我同病相憐,不如我們合作如何啊?”李今安問宋濂。
“你?”
宋濂搖頭。
“宋濂雖然不是什么賢臣,但也知道絕不和逆賊為伍的道理,宋濂只求一死,不求別的。”宋濂斬釘截鐵地說道。
他寧可死也不會和李今安他們同流合污,他要的是流芳百世,名垂千古,不是遺臭萬年,萬人唾棄。
“死?”
李今安沒料到宋濂會說出這樣的話。
李今安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宋濂你可真的是不忠不孝的人,要是讓朕看,你就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你自詡清廉?你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混蛋。”
李今安毫不客氣。
直接怒罵宋濂。
一個遇到一些事情便輕易把死字掛在嘴邊的人,李今安真的看不起,非常看不起。
“你說什么?”
宋濂怒視著李今安。
竟然說自己不忠不孝。
“你有什么資格說我?”宋濂也是憤怒起來,一個逆賊竟然敢這樣說自己,有什么資格?
他不懼強權,不懼生死,這是值得標榜。
“難道不是嗎?只求一死?你可曾想過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你的父母,你死了一了百了,他們呢?他們會怎么活下去?沉浸在你死去的悲痛之中,會如何啊?”
李今安反問宋濂。
“你的父母將你撫養長大,讓你做官,是為了你去死嗎?要是如此在你小的時候直接掐死在搖籃里面就好了,何必將你養大成人承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
“枉費你一直在翰林院讀圣賢書,你連生命誠可貴的道理你都不明白?你這書都是讀到了狗身上吧?”
“高堂還在你卻想死,你這是不孝!”
“你說朕如同坐牢,既然知道君主處境,奸臣當道,你應該奮發圖強,以求匡扶朝綱,輔佐新君,可是你卻自暴自棄,你這是不忠!”
“朕說的對與否?”
李今安狂罵宋濂。
宋濂就是一個死腦筋。
“你想要名垂千古,想要做一個清官,可是你知道你死了,就什么都不做了,宋濂,朕警告你收起你的那不值錢的傲骨。”
李今安讓宋濂認清自己,不要因為那不值錢的傲骨斷送了自己的性命,這是最愚蠢的事情。
“你這個糟老頭子,你就是憤世嫉俗,譏諷大臣,你看不起趙無忌,看不起黃瑾,你更加看不起朕,所以你寧可死也不愿意輔佐朕?”
“你可知道朕恨不得殺了你,將你千刀萬剮?”
李今安攥緊拳頭,咬著牙,還從未有人讓李今安如此的憤怒,宋濂是第一個,李今安是真的很生氣。
“你以為你才高八斗,你以為清正廉明,朕最看不起的就是你這樣的人,你說你除了在翰林院讀書,罵一罵當朝者,除此之外你還做了什么事情?”
李今安不給宋濂說話的機會,一個勁地怒喝,他今天就要把宋濂給罵醒了。
等到李今安口干舌燥,李今安才停了下來。
宋濂在李今安的怒罵中低下頭,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事情。
李今安看不清宋濂的神情,不知道宋濂此時的心情是什么。
片刻。
宋濂忽然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宋濂像是瘋了一般大笑起來,笑聲在詔獄里面回蕩“罵得好,該罵,該罵!”
宋濂看著李今安,此時兩眼都變得沁潤,像是要哭出來。
看著宋濂如此,李今安知道自己的罵讓宋濂聽進去了,總算是沒有白費自己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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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罵得好!”
宋濂稱呼李今安為皇上,這也算是一種認可。
宋濂望著李今安,自己確實是不忠不孝,自己怎么可以輕易地把死字放在嘴邊啊,自己怎么讓如此的糊涂啊。
“你可知道若不是父皇告訴朕,說蘇軍虎和宋濂二人可用,你早就在皇極殿外血濺五步了!”
李今安見到時機成熟搬出了文帝。
文帝在宋濂的心目中可是有地位的,畢竟文帝經常去翰林院和宋濂他們這些讀書人聊天。
剛剛自己的怒罵已經讓宋濂認識到了自己,如果再加上文帝的地位,李今安相信自己一定能拿下宋濂。
“先皇?”
宋濂沒料到這里面竟然還有文帝的事情。
這個時候宋濂想到了皇極殿外,趙無忌想要殺了自己,是李今安忽然沖出來,把自己關進了詔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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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當時還抱有怨恨,現如今看來,是李今安在救自己。
“先皇?”
宋濂跪在了地上,淚流滿面,原來文帝從未放棄過宋濂。
“臣愧對先皇!”宋濂慚愧至極,慚愧萬分,他但凡是能看清這一點,也不至于如此。
“既然知道愧對先皇期望,你就更應該站起來!現如今朝堂之上趙無忌和黃瑾篡權,朕需要你的幫助。”
李今安讓黃瑾振作起來。
“恐怕臣無能為力了,臣一失足成千古恨!”
宋濂忽然從興奮中變得失落,情緒低沉下來。
“黃瑾這些天一直在想辦法給臣安上罪名,由此可見,黃瑾是不想要讓臣活著走出詔獄了,所以臣無法協助皇上掃清環宇了。”
宋濂清楚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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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錦衣衛一直在找自己的麻煩,不就是為了讓自己留在這里。
現如今朝堂被黃瑾和趙無忌把持,李今安就算是想要救出自己,恐怕也是無能為力,所以自己出不去了。
“皇上,這一切都是臣咎由自取,請皇上回去吧!”
宋濂讓李今安回去,沒必要在自己這個將死之人的身上浪費時間。
“那可不一定,事在人為,你雖然身處險境,但是朕未必沒有辦法救你出去,你暫且放心……”
“干爹?”
就在李今安要把話說完的時候,忽然傳來馬保的聲音,馬保一聲感謝,這說明黃瑾來詔獄了。
李今安頓時面色凝重,心跳也是不由自主地加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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