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特殊培訓的不單單只是金芒，還有另外一男一女兩位同事。
男同事叫劉冬鳴，是個個頭將將一米七，戴著眼鏡看著特別斯文的年輕人，女同事叫潘梅梅，是一位戴著厚厚眼鏡，板著臉，看著很嚴肅的女性。
金芒覺得不戴眼鏡的自己有些格格不入。
兩人也都是重點大學畢業的，但是比起南大又差得遠了。似乎也是因為這樣，金芒來之前他們就已經抱團了。
她也不在意，反正聽之前面試官的意思，他們以后每人至少負責一個食品倉庫，雖是同事，但相互之間其實并不會有太深的交集。
也因此，金芒并不在意他們兩人的排擠行為。她是過來學本事的，能不能學到本事才是要緊。
三人被帶到一間一眼看不到邊界的食品倉庫中，看著一排排的桌子上擺放著的食物，他們都不由面露震驚。
負責培訓他們的是一個胡子已經有些灰白的老爺子。老爺子自我介紹姓孫，讓他們喊孫師傅就行。
“第一天我什么都不教你們，你們自己待在倉庫里聞，什么時候聞到食物之外的氣味了，就來找我。”撂下這句話，孫師傅就走進一旁的隔離間，躺到躺椅上睡覺了。
金芒三人都懵了一下。
除了食物之外的氣味？
金芒舉目看了一下，這個倉庫里到處都是食物，而且擺放也沒有什么規律，有的地方都是肉類，有的地方都是蔬菜，但也有混雜在一起的情況。
但是怎么看，金芒也沒有發現除了食物之外的東西。
便是擺放著食物的那些臺面，也都是特殊材料的，一點氣味都沒有。
這么想著，金芒緩緩地開始在倉庫內走動。
這是水果的清香，有的甘甜有的酸澀；這是海鮮的腥味，讓人想要捂鼻子；這是生肉的腥膻，讓人有些不適；這是蔬菜的清冽，雖淡但卻悠長……
各種各樣的氣味涌入鼻中，金芒一路走，一路分辨著。
沒有，沒有，還是沒有……
咦！？
突然，金芒睜開了眼睛，不太確定地看著眼前這一堆食物。
眼前這張桌子不大，上面有玉米、紫甘藍、草魚、藍莓、羊肉，以及幾片海帶。
金芒又用鼻子吸了一口氣，確定那個怪異的氣味就在這兒。
又走了一圈，她確定了，唯一有怪異氣味的只有這一桌子食物。
她找到孫師傅道：“孫師傅，我聞到食物之外的氣味了。”
劉冬鳴和潘梅梅都看了過來，臉上帶著極為明顯的懷疑。
——他們明明什么也沒聞到。
孫師傅也有些懷疑，這也太快了。然而，當金芒將她帶到那張桌子面前時，他不由驚愕，居然是真的。
金芒反倒是好奇：“那股怪味到底是什么？”
她確定自己沒有聞過那種味道，更是猜不出來。
孫師傅將探頭探腦的劉冬鳴和潘梅梅趕走，然后才道：“我們稱之為是痛氣。一般只有當事人在極其憤恨痛苦的情況下被割下身體部位產生的食物，才會有痛氣的氣味。”
頓了頓，他補充道：“當然，并不是所有有痛氣的食物都是非法獲取的。有些人意志薄弱，也會出現這種情況。但是因為一般從人體截取食物都會打麻醉劑，所以這種情況并不多見。”
“那這些食物？”金芒瞪大眼睛指著眼前這一桌子食物。
“這個啊，是從車禍現場拿來的。”孫師傅道。
金芒卻是想到了一件事。
“我們學了這個……應該并不只是為食品公司服務吧？”要知道坤澤這樣的情況，想要毀尸滅跡是很容易的。畢竟斷肢殘骸會變成食物，根本無法通過肉眼判斷其屬于誰，來源于誰。
如此，恐怕會給警方處理兇殺案帶來很大的麻煩。
“你反應倒是快。”孫師傅笑道：“我們這樣的人被稱為是食品檢測師，平時自然是負責確保倉庫中不出現來源可疑的食物。一旦發現這種情況，就要立案進行調查。而警方和司法機關需要的話，也會對我們進行借調。”
見金芒皺起了眉頭，孫師傅笑道：“你放心，你如果不是優秀到一定程度，人家也不稀罕借調你。”
過了幾天，孫師傅恨不得回來將自己說的話吞回去。
因為金芒學東西實在是太快了，本來預計十天都只能學個皮毛，結果她卻硬是憑著超出常人的嗅覺和味覺把他的本領學了個七七八八。
金芒也覺得很不可思議，且不提嗅覺，對于味覺，她還是第一次進行這樣的深度開發。也是因此，便是她自己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有那樣大的潛力。
坤澤的這些食物有太多門道了，學到后面，她甚至能夠通過食物的氣味和口感找出食物的來源——只要那個人還沒有被火化，哪怕是尸體，她都能找到。
對于這一點，孫師傅驚呆了，按照他的說法，能做到這種程度的，目前在華國范圍內不超過兩只手，而且這些人年齡都在四十歲以上。
金芒眨了眨眼睛，這就是她沒想到的了。
孫師傅本來是有些高冷的，但此時此刻他對金芒的態度卻是熱絡極了。按照他的說法，她都跟他學了這么多了，說什么也得拜個師把師徒名分給定下來。
金芒倒是不介意拜個師，反正這是互惠互利的事情。她的親友中并沒有同行，她入行后什么都只能自己摸索，要是有個師傅就不一樣了。
——很顯然，孫師傅能教會她，他顯然正是華國那不超過兩只手的人之一，在圈子里地位不會低。
而孫師傅明顯是圖金芒天賦好，有她這樣一個徒弟，說出去他也有面子。
如此，她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見他們一老一小談得熱絡，一旁的劉冬鳴和潘梅梅對視一眼，都有些懊惱。
他們到現在才剛剛聞到食物之外的氣味，而且還聞得并不清晰。要是有痛氣的食物少，他們就聞不到了。
看金芒這樣子，是可以預見的前途光明，早知道他們之前就跟她打好關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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