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璟博拽了拽領帶,氣笑了。

楊戈還不知情,只從后視鏡里看到自家大boss笑了,他拍馬屁拍得越發來勁,“霍總,所有女人都吃這種小細節的,以后您能多注意這些的話,肯定能挽回太太……”

“話有點多,這個月工資扣兩千。”男人涼颼颼的視線宛若秋風掃落葉。

剩下的話就這么卡在了喉嚨里,楊戈呆滯了。

什么情況?

怎么不是加工資,還倒扣了?

他委屈巴巴地又瞅了一眼后視鏡,只見霍璟博面色冷沉,一副近我者死的晚爹臉,只得小心翼翼地咽下這苦果。

他真該死啊,沒事亂建議什么,這張破嘴不要也罷。

商滿月提交上去的新聞選題通過了,去揭發一家藥企賣假藥的真相,報酬也給得不少,所以接下來一個星期,她都在為這個事奔走。

早出晚歸,與人斗智斗勇,最后一天為了拍到受賄證據,她在負責人劉總的別墅門口蹲了一整夜。

那晚也差不多下了一晚上的雨,她沒有退縮,披著雨衣一刻不放松地緊盯著。

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終于在凌晨時分,劉總恭恭敬敬地將一個人送了出來。

她認得,那是政一府的人。

商滿月嘴里哈著冷意,手卻絲毫不抖,咔嚓咔嚓拍下了他們交談,握手的照片。

回到滿月灣,天已經亮了。

陳阿姨見她一身落湯雞的模樣,嚇了一跳,“太太,您這是去了哪里啊?怎么這么狼狽?”

商滿月又累又困,實在是沒力氣和她多做解釋,一邊朝樓上走,一邊有氣無力地回,“我需要補眠,我沒醒來之前不用來叫我。”

她估摸著自己得睡個天昏地暗了。

“好,我知道了。”陳阿姨應聲,隨即想到什么,又沖著她的背影說了一句話。

商滿月頭暈腦脹的,根本沒仔細辨認她說了什么,只慣性地擺擺手,表示知道了,便消失在樓梯口。

簡單地洗了個澡后,她直接倒頭就睡。

現在天皇老子來了,都阻止不了她和周公哥哥的雙向奔赴。

睡著睡著,商滿月感覺自己被人架了起來,丟到了火爐里,四面八方全都是火,熱得她熱汗直冒,快要融化了一般。

她努力掙扎著,沉重的眼皮總算掀開了一絲縫隙,周圍一片黑,伸手不見五指。

呼出來的氣息滾燙滾燙的,身上也被汗浸濕了,她咽了下口水,喉嚨處像是被千萬根針刺著,疼的她秀氣的五官都皺成了一團。

她這是發燒了?

難怪這么不舒服!

商滿月下意識想起身喊人,才半起身就一陣頭暈目眩,又無力地躺了回去。

她試圖張口,可是聲音嘶啞如鴨公,根本沒用。

她緩了口氣,摸到手機,幸好睡覺前給充上電了,看了眼時間,她竟足足睡了一整天,現在是第二天晚上十一點多了。

就是因為發燒,才會睡得這么死。

她直接就要撥打陳阿姨的號碼,耳邊突然間想起她說的話,“太太,我兒子要結婚了,我想請三天假回老家去操辦。”

她的動作頓住,無奈地咬了咬唇。

所以現在家里根本沒有人在,而陳阿姨老家在北方,遠水救不了近火。

商滿月轉而撥打了姜愿的電話。

嘟嘟嘟的聲音在耳邊響著,卻一直沒人接,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估摸著蹦迪玩兒去了,等她看手機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了。

關鍵時刻掉鏈子。

商滿月感覺自己渾身都在發疼,腦袋越來越暈,仿佛下一秒就要暈過去,雖然沒量體溫,但溫度肯定不會低,比她去年陽的時候還難受。

得趕緊找到人給她送藥,否則她怕死在家里,都沒人發現。

商滿月點開通訊錄,此時她的視線已經開始模糊了,手也抖得厲害,手指往下滑,忽然間看到了顧羨之的名字。

對啊,她怎么沒想到顧羨之呢,他不就是醫生嗎?

叫誰都不如叫醫生來得靠譜!她還很年輕貌美,還想活著當富婆享受,不能就這么死了!

這一刻,好似大海中溺水的人遇到了唯一的浮木,她忙不迭地撥了電話過去。

這次運氣還不錯,響了幾聲那邊就接了,是顧羨之一如既往溫潤的嗓音,“滿月?”

商滿月撐著最后一絲意識,扯著她的鴨公嗓求救,“顧醫生,我發高燒了,我在家動不了,能不能過來送……”

話還沒說完,手機就滑落了。

她也不確定顧醫生能不能聽見,想要再說一遍時,眼前一暗,又暈了過去。

這次商滿月睡得并不安穩,全身哪哪都疼,四肢像是被人撕扯著,喉嚨更是要爆炸了一樣,還克制不住地瘋狂咳嗽,幾乎都看到太奶來接她了。

驀地,她的身體被人扶了起來,好像是有人給她喂藥了。

是顧醫生來了嗎?他還是聽見她的求救了?

她想要睜開眼看看,偏偏眼前都像是被糊了一層隔膜,只隱約看到男人的身形輪廓,始終看不清臉。

求生的本能讓她配合著張口,喝水,吞咽。

隨即,她的手背刺痛了一下,緊接著有涼涼的液體流入她的血管里。

再之后,感覺到顧羨之坐到了床邊,拿著毛巾仔細地幫她擦拭著臉頰上的汗。

過了好一會兒,大抵是藥效起作用了,她的身上沒那么疼了,她昏昏沉沉地想。

還得是顧醫生,就是靠譜!

否則她的小命危矣。

商滿月放下心后,在藥水的作用下很快又睡了過去。

次日早晨,商滿月被饑渴喚醒。

睜開眼時,臥室里只有她一個人,燒已經退了,身體雖然還是無力,但精神好多了。

顧醫生呢?是走了嗎?

正尋思著,門口那邊傳來了腳步聲。

商滿月擁著被子坐起身,抬眸看過去,下意識地喊道:“顧醫生……”

“你在叫誰?”

低沉的嗓音帶著薄怒,隨著男人英挺的身影走了進來,霍璟博黑眸犀利,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床上的女人。

商滿月錯愕不已,“怎么是你?”

他不是在外地出差嗎?

她的這個反應讓霍璟博更是怒火中燒,話語越發尖銳,“不是我,你更希望是顧羨之?商滿月,你還記得自己是有夫之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