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滿月醉生夢死了一個星期。

嫁給霍璟博這三年,想討他歡心,她強行改變自己的喜好,去遷就他的。

為了配合他的作息,她早睡早起,還能與他一同吃早餐。

他吃不了辣,口味比較淡,她卻是無辣不歡,但三年里,她幾乎沒怎么吃過辣菜。

再者他看書只看英文原著,平日里的娛樂要么去看畫展,聽歌劇,亦或者各種運動。

極其自律,就像是那種設定好程序的AI。

可她是個大俗人,她對以上那些不接地氣的生活無感,月亮不睡她不睡,喜歡熬夜刷劇,看小說,左手炸雞右手啤酒。

偶爾約三五好友逛逛街,蹦蹦迪,愛鬧愛玩。

昨晚上又是玩了快一宿,商滿月感覺自己才閉上眼睛沒多久,手機鈴聲就響個不停。

她摁斷,又響,又摁斷,還響。

接起電話時,她滿腹怨氣,“誰啊?”

讓不讓人睡覺了?

“在哪?”男人的嗓音如夾雜了南極的寒冰,即便隔著手機,都能讓人感覺到冷意襲來。

商滿月因為宿醉,此時腦子里還全都是漿糊,反應也慢了半拍。

還未來得及說話,那邊又冷冷質問,“作為霍太太,一個星期不著家,連句話都沒有交代,你長本事了啊,商滿月!”

一句話,使得商滿月徹底清醒了。

她扯了一下唇角,淡淡道:“結婚三年,你也常常不著家,不也沒給過我一個解釋嗎?霍先生!”

語氣雖淡,譏諷意味十足。

似是沒想到她會反唇相譏,霍璟博沉默了。

商滿月端起床頭柜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潤了潤喉嚨才接著說,“更何況,我已經和你提出離婚了,我的行蹤無需和你交代,前夫哥。”

離婚?

霍璟博瞬間嗤笑,“商滿月,你鬧夠了沒有,之前半年一鬧,三個月一鬧,現在你來一次月經鬧一次,你煩不煩?”

“我不煩。”商滿月面無表情,“您若是嫌煩,就麻溜地和我把婚離了,我們一別兩寬,就再也煩不到你了!”

這三年,她唯恐有哪一點做得不好,怕霍璟博會不要她,萬萬沒想到,會有一天,她能如此平靜地提出離婚。

“商滿月,你故意的是不是?”

霍璟博的聲音里充斥著怒不可遏,“故意挑著爺爺快回來的時候和我鬧!”

霍老爺子將公司交給霍璟博后,開啟退休生活,去年去了澳洲,說很喜歡,基本上在那邊定居了。

忽然間怎么要回來了?

上回通電話時也沒聽他說啊。

難怪霍璟博今天會主動給她打電話,原來是顧忌爺爺,不然他又豈會在意她去了哪兒。

她的沉默在霍璟博看來,就是默認了,他繃著一張俊臉,聲音涼薄,“商滿月,這次你又想要多少錢?還是你那好舅舅又看中了什么項目?”

商滿月長長的眼睫毛狠狠顫了一下,心口一窒。

她是因為錢嫁給他的,所以在他眼里,她無論做什么,都是為了利益。

她一下子失去了爭吵的欲望,甚至還輕笑了一聲,“隨便你怎么想吧,確定了去民政局的時間再通知我,其他就沒必要聯系了。”

聽著耳邊嘟嘟嘟的掛斷聲,霍璟博臉色難看,他再次撥打過去,那邊卻傳來冰冷的提示音:您所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陳阿姨一直在旁邊站著,自然也聽見了,暗暗吃驚,一向受氣小媳婦的太太居然把先生給拉黑了?

忽地,感覺到后背一陣冷意,她驟然抬頭,對上了男人布滿寒霜的雙眸,她渾身一個哆嗦。

她當即捂住耳朵,求生欲爆發,“先生,我什么都沒有聽見。”

說罷,她躬了躬身,轉身去干活了。

然而眼角的余光卻瞟見霍璟博在原地站了幾秒,然后從口袋里拿出一樣東西,重重地丟入了垃圾桶中。

砰地一聲,嚇得她的心臟微微一縮。

等他大步上樓后,陳阿姨上前撿起,是一個極有質感的首飾盒,打開一看,里面是一條古董鉆石項鏈。

這不是太太一直纏著先生要,卻被他拒絕了的項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