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櫻禾身體越來越僵。
她下巴微微仰著，眸子卻下垂的掩蓋用了目光。
因為趙瀾尊這番話變的不自然的還有林素語，她感覺自己后背都發汗。
那種想讓趙瀾尊說出來，又不想讓他說出來的心理反復拉扯著。
墨蕪歌跟江煙對這個他完全沒概念。
墨蕪歌甚至以為是女字旁的她，心想，難道她跟褚星若是一對？她們長的頗有幾分相似，不會是……為了表達愛意，所以整了一下？
在漸漸離譜的發散型狂想中，她徹底麻了。
韓嘉衍跟顧輕舟還有霍北辰放棄思考。
傅庭遇露出微妙的表情，似乎已經知道了似的，江可音一看他這個表情，林素語又那么表情，她一下就肯定了心里浮動的名字。
原來這個世界，不止英雄難過美人關，這法外狂徒也同樣難過美人關。
江可音蹭到林素語身邊，“素——”
“別說話。”林素語飛塊的捂住她的嘴巴，天知道，她現在的心臟跳的仿佛在蹦極。
趙瀾尊望了林素語一眼。
林素語神色復雜的避開目光，別看她，她現在只想裝死。
趙瀾尊收回視線，踱步到床的另一邊，語氣高冷而輕盈，“季櫻禾，其實以你在國外發展起來的勢力，不用多久也能擺脫季老爺子。這些年，你靠著他給你提供的人脈，接觸到了不少歐美上流圈層的。你很早就加入了神秘屋，能走到那個等級，不單單是靠你的美貌，重要的是你聰明才智跟兇殘嗜血的性情，你很快就得了那邊大佬的賞識，他們給了你很大的施展空間。”
“可這樣的你在遇到他之后，竟然徹底淪陷了，他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甚至不惜回到云城完成他給你的任務，還犧牲掉你的替身。可就算如此，你依然不肯把他供出來，你是真是愛他。”
“可惜啊，他對你只是利用。我想，你心里其實也很明白，可你依然愿意成為他的刀，你為他雙手沾滿了鮮血，他卻可以全身而退，這值得嗎？”
韓嘉衍好奇的不行，“他到底是誰啊？你倒是說出來啊？”
顧輕舟突發奇想：“不是會言凌畫吧，他不是也喜歡瀾尊嘛。”
傅庭遇噗嗤一聲笑了，“我說輕舟啊，思路打開些，不要老盯著你兄弟，難道搞破壞的全是他的愛慕者嗎？”
顧輕舟露出我懂了的表情。
他看向林素語，半晌還是卡住了，“……總不能是洛家那愣頭青吧，這不合理。”
那小子是林素語的愛慕者沒錯，長的也挺帶勁，可那性格……跟眼前這個女魔頭怎么都不搭啊，怎么都不可能讓女魔頭愛的死去活來，愛的盲目，跟中降頭似的。
江可音實在忍不住嘴癢，“相信我，就洛君澤那貨，他的智商只會街頭賣藝，表演胸口碎大石。”
“小妮子，你知道是誰，對吧。”
“……我我，我不知道。”
“你別裝了，你能不知道誰還喜歡你的好姐妹。”
“我真的不知道。”江可音躲到傅庭遇的背后去，這才逃過顧輕舟追問。
林素語有點惱火，“你們別鬧了，現在說的是兇殺案。”她走到趙瀾尊那邊，壓低聲音，“先跳過這個好嗎？”
她眼里滿是懇求。
趙瀾尊低頭看著她，心里對她的維護有些吃味。
但想想，她不想人盡皆知罷了。
雕塑般僵坐在床邊的季櫻禾，眼神落在林素語身上，那種騰騰的殺氣像是黑霧般的涌出來。
趙瀾尊把林素語護到身后，“那就先說兇殺案，秦警官你來說吧。”
“好。”
秦煬應下，站直了身體，走到季櫻禾的面前，“哎，你是真的不到黃河心不死，咱也不廢話了，說說那晚的事情吧。我再問你一遍，那次約墨蕪歌到東柳林村的是你還是躺在我們警局法醫室的那位？想好了回答。”
季櫻禾爽快的回答：“我的主意。”
秦煬點點頭：“那約墨蕪歌到東柳古村來度假的，是你還是死掉的那個？”
季櫻禾：“我讓她約的。”
秦煬又問：“那出現在東柳古村，住了那么幾天的人是你還是死掉的那個？”
季櫻禾頓了頓才回答，“這個我已經說過了，我沒來，來的是我的替身。”
秦煬坐到季櫻禾對面，“那趙總跟林總到東柳古村，也就是出事那天到第二天凌晨，這個時間段里出現的是你還是死掉那個？還是說，你們交替出現？’”
這一次，季櫻禾沉默了足有十秒，“秦警官，你要有什么話你就直說，這么套我話，是想給我挖坑嗎？”
秦煬臉色嚴肅起來，“我問什么你就答什么，還是你心里有鬼不敢說！”
季櫻禾噎住。
半晌，她才回答秦煬的問題，“我有什么不敢說的，我說過的，出現在東柳古村，死在東柳古村的都是我的替身，我從頭到尾就沒出現過。你是不是要問我，有沒有不在場證據？我說我有，你又會問，你怎么肯定那就是你，我是怎么都說不清。”
“不用提供不在場證據，”秦煬目光變的銳利，“因為當時你還有死的那個都在東柳古村。”
“秦警官你有證據嗎？”
“證據就在墨蕪歌身上。”
墨蕪歌迷茫：……我身上有證據？？？她怎么不知道？？？
季櫻禾面色陰寒，秦煬看向墨蕪歌，“你不是一直很好奇，為什么她一定更殺你。”
“嗯。”墨蕪歌點頭，“我想了一遍又一遍，都沒想到我到底看到什么不得了，或是我無意中掌握了什么犯罪證據。”
“這個事情還要從她有計劃的接近你開始說起，季櫻禾跟許寧君雖長的一模一樣，可畢竟不是同一個人，性格跟習慣上總歸有所不同，她們在你來往的時候交替出現，而你也表現過疑惑，可疑惑歸疑惑，你應該也是沒有多想，不過你雖無心，季櫻禾卻留了心。”
墨蕪歌了然的點頭，“我也是到剛才明白，可我真的是沒往這一層上去想，可就算我發覺她們是兩個人，跟兇殺案有什么關系，大不了就是揭穿了。”
“別急啊，聽我說下去。”秦煬笑，“單單只是這個并不足以讓她殺了你，不，應該說，她開始的時候并不打算殺你，只是想讓你背鍋當替罪羊，壞就壞在，她給你下迷藥，下了兩次，你還是在她殺人的時候醒了。你聽到重物落地的聲音并非是尸體掉下來，而是殺手想跳窗的時候窗戶松動了，你驚醒，走出來，看到季櫻禾站在樓下，那確實是季櫻禾，你立刻下樓，對她窮追不舍，她只好帶著你在村里繞圈子，你就那么被她領著繞圈子，最后把你領到河邊，讓你看到她的尸體，那個尸體是殺手從河道運過去的。你看到的聽到的，都不是幻覺，而是兇殺案的全過程。”
“但是當時你一定是覺得自己見鬼，這人怎么可能上一秒還在前面走，下一秒就死在河里，加上你確實是中了迷藥，所以你就覺得自己見鬼了。”
墨蕪歌恍然：“原來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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