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夫被請到了州牧府。
都不用楚天驕勸說,就一五一十的將岐黃會的情況以及龐百壽的打算,告訴了楚天驕。
“原來龐百壽是擔心我擼了他岐黃會會長的職位啊?
別說,他不蹦跶,我還沒這想法,既然他先出手了,想讓我屈服,那我就讓他明白,什么是胳膊擰不過大腿。”
張大夫連忙勸道:“州牧大人,此事沒有這么簡單。
各地醫政,歸太醫院管。龐百壽的會長之名,是在太醫院存檔了的。
州牧大人雖然有任免權,但是也需太醫院同意,才能更換各地醫者協會的會長和副會長。
龐百壽每年都會以甘州岐黃會的名義,向太醫院提供大量藥材。
那幾位太醫院的正副院正,也會收到不少孝敬。
若州牧大人換下龐百壽,怕是太醫院會參州牧大人一本。”
楚天驕瞅了一眼張如景,覺得這老頭相當的識時務,還知道替她考慮。
“張大夫,朝廷里的事,您不用管,我楚家,跟太醫院也算有點交情。”
這楚天驕沒亂說,太醫院的院正王老太醫,算得上楚天驕的半個師傅。
張大夫聽楚天驕這么說,想到了她可是離陽侯府的大小姐,與之前的州牧張天河,背景有云泥之別,更覺自己站對了陣營。
其實甘州的那些世家和岐黃社的那幫人,也確實是受了之前的州牧張天河在位時的影響。
張天河出身楚家軍,但他與楚家離心離德,所得助力不多。
在治理甘州的過程中,只能與當地的世家大族沆瀣一氣。
甘州的世家大族們,至今沒有轉換過思維來,以為同樣來的是楚家派系的人,不會有多少改變。
他們還幻想著先將楚天驕壓服了,以后大家還跟以前一樣,你來我往,狼狽為奸。
可惜,他們這次是撞到鐵板了。
楚天驕唯一擔心的,是龐百壽這些人,會利用多年在甘州的經營,慫恿醫者罷館,滋生民變。
“張大夫,如果我任命你為岐黃會的會長,你有把握阻止他們讓醫館閉館嗎?”
張如景一聽,噗通一聲跪下了。
“多謝州牧大人賞識,張如景定然肝腦涂地,盡量說服甘州醫者,不要參與鬧事。
但是,……”
聽到楚天驕想任命自己為岐黃會的會長,張如景欣喜如狂,滿口答應效忠。
可是他與龐家明爭暗斗多年,深知自己不是龐家的對手。
楚天驕聽他說“但是”,便知他有顧慮。
“張大夫,有什么困難,但說無妨。”
“回稟州牧大人,非是我不想盡心,乃是因為龐家控制了甘州七成的藥材。
甘州全境內的藥鋪和醫館,如果沒有龐家的藥材供應,就算開館,也支持不了幾日啊!”
之前秦本拙說龐家控制了甘州半數的藥材生意,楚天驕就知道龐家勢力有多大了。
如今聽張如景說,竟然還不止半數,已經高達七成。
那確實是麻煩了。
楚天驕如今更想要這塊肥肉了。
她也做了快一年的生意了,知道藥材生意,最重要的,其實是渠道。
龐家將進貨和出貨的渠道控制在手里,也就能獨霸市場。
通過控制藥,從而控制所有的醫館。
岐黃會控制的,其實是出貨渠道。
龐家的進貨渠道,根據藥材的多樣性,一定是一個覆蓋離國,甚至不僅僅是離國的巨大的網絡。
所以,要想打垮龐家,光靠武力顯然是不行的。
這就有些棘手了。
甘州若大一個州,一旦斷藥,后果不比醫者閉館的影響小。
楚天驕沉吟片刻后,對張如景說:“你先去勾連甘州的醫者群體,透出風聲給他們,讓他們不要隨便參與進我州牧與龐家的爭斗中。
否則后果自負。
只要他們不聽龐家號令閉館,藥材的事,我來解決。”
張如景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道:“謹遵大人指令。”
“你回家等著,三日后我就派人下達文書,革了龐百壽的岐黃會會長一職,任命你為會長。
太醫院那邊,我也會去信打好招呼。”
張如景心里忐忑,但自己既然已經上了楚天驕的船,也只能相信楚天驕了。
送走張如景后,楚天驕就開始寫信。
將幾封信寫好后,命人快馬送去上京。
剛回到后宅,就聽說王庭又來了。
王庭是來要糧種和耕具的。
楚天驕的案頭上,已經積壓了一摞各縣縣令要糧種和耕具的文書。
耕具鐵器工坊已經在加班加點的制作。
生產出來的耕具,以州牧府的名義買下,發放各縣,租借給農戶。
至于糧種,就沒那么好解決了。
之前楚天驕曾經準備過一批糧種,數目是按照甘州當時境內的耕地數目準備的。
如今耕地增加,所需糧種數目也在增加。
再從外地購買,顯然是來不及了。
而當地存留的糧種,都在世家富戶手中。
楚天驕聽到王庭說明來意后,焦頭爛額,抬腳走進了陸鈺的病房。
陸鈺斜靠在床上,看見王庭和楚天驕一起進來,一把扯下了掛在脖子下面的手帕。
洛霓裳正坐在他的床邊,端著一碗藥,在喂他。
看見陸鈺扯掉脖子下的手帕,不滿道:“扯掉做啥?待會兒衣襟上又沾上藥汁了。”
陸鈺生無可戀的別開了頭。
這位何姑娘,年紀輕輕的,行事像一位老祖母一樣,對他照顧得無微不至,卻總把他當三歲孩童般管教。
陸鈺每次不滿時斥責,或者發脾氣,這位何姑娘看他的眼神,就像是一位受傷的老祖母。
陸鈺就會莫名其妙的心生愧疚。
次數多了,陸鈺也懶得說她了,只要不太出格,他就當自己是個工具人,任由洛霓裳擺布。
陸鈺自幼母親去世,卻從這位何姑娘身上,體會到了一種類似于“母愛”的東西,有時,他不禁想,這不會又是我娘吧?
這種想法一升起來,想到自己當初被桑葚那丫頭騙得有多慘,陸鈺就趕緊的甩甩腦袋,將這想法拋掉。
洛霓裳強迫著陸鈺喝藥后,告辭離開。
王庭看見陸鈺已經能坐起來喝藥了,高興的走過去喊道:“阿鈺,你小子總算是活過來了!”
陸鈺立即想到了那日在夢中聽到的王庭的聲音。
他小心眼的飛了個白眼給王庭,陰陽怪氣的酸道:“是啊,我命大,死不了!怎的?你巴不得我死了,好搶我家大王?”
王庭看他那副茶里茶氣的樣子,恨不得飛起一腳踹過去。
“切,誰稀罕你家大王了?我那天是為了叫醒你,故意哄你的。”
陸鈺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一樣,望向楚天驕,告狀道:“大王,你可聽見了,王胖說他不稀罕你!你還是他的上官,當著你的面,他就敢這么說,可見平日里心里不知道怎么詆毀你呢!”
從小就被這“小綠茶”當面告黑狀,王庭也習慣了。
“切,阿鈺,我覺得你還是昏迷的時候可愛些,好好的一人,干嘛要長一張嘴呢?”
說完,王庭扯了扯楚天驕,問道:“楚天驕,你說是不是?”
楚天驕還在想公事,根本就沒聽見他倆說啥,只聽到了“嘴”這個詞。
被王庭一扯,回過神來,抬頭看了眼陸鈺嫣紅的嘴唇,慌忙擺手道:“我可沒親他的嘴,是你和李匡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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