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田舉著小酒壇:
“這一壇酒,賣十兩,你們說有沒有人要?”
夜幕冷笑著說:
“豈止十兩。
如此醇香濃郁,后勁悠長的酒。
若是賣給那些不學無術的紈绔子弟,運作好了,恐怕百兩都有人出。”
他不過輕抿幾口,就有點微醺。
若是被那些膏粱之徒發現了,還不得比著一擲千金瘋搶。
身為國君,相里舜華想到的卻是另一方面。
“釀酒需要大量的糧食。
百姓尚且未能溫飽,作為王商,又怎能開這浪費糧食的先例。”
聽到相里舜華話語里的猶豫,何田田心中再次感嘆:
看到白酒,能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口腹之欲,而是百姓饑饉,他確實是個好國君。
“君上不必有此顧慮,事實上這種白酒根本不是用糧食釀造。
而是糧食的附屬物,蜀黍桿釀造的。”
蜀黍桿?
何田田的話驚呆了眾人。
此酒香的都快飄出棲梧宮外了,竟然不是用糧食釀造,而是用喂牲口的蜀黍桿子做的。
夜幕想到將來那些酒囊飯袋,花著重金購買和牲口吃的是同一樣東西,心中就覺得暢快。
他完全忘了自己剛剛才喝過……
“哈哈哈。
果真是用蜀黍桿釀造的話,孤將來把整個王室莊子上的蜀黍桿,都給你送去。”
相里舜華顯然是和夜幕一樣的心思。
他知道王后自從在平安縣后山村見到豆腐坊,后來又知道有“何氏商超”的存在,心里就在盤算著與何家共同開商超。
作為敏感的政治家,相里舜華第一時間就看到了,隱藏在背后的巨大經濟利益,及其可能帶來的朝堂影響。
所以在王后隱晦地向他提出后,他并沒有反對。
同時詢問夜幕,有沒有其他打算。
夜幕小他幾歲,是他自小一起長大的暗衛。
兩人之間亦仆亦友,夜幕也曾經在王權爭奪中為他出生入死。
現在天下已定,新一批的暗衛已能夠獨當一面了。
相里舜華心里,是希望夜幕可以有自己的人生。
不用像他一樣,被禁錮在王城中。
夜幕是唯國君的命令是從。
既然國君希望他做王商,為大胤朝空虛的國庫添幾兩碎銀,他就毫不猶豫地去做了。
君上說“八方商超”將來是要開遍整個大胤朝的。
并在私下里給他了“肅政廉訪史”的官職,讓他“代天子巡狩”。
不同于封給何田田的巡察御史,肅政廉訪史是要暗中行動。
八方商超每開到一個地方,便需暗中巡查當地官員,甚至王親國戚。
而且權利極大,可大事裁奏,小事立斷,直達天聽。
君上千金貴體,不能立于危墻之下。
那就讓他來替君上清理一下,隱藏在大胤朝的碩鼠蛀蟲。
何田田打開另一個小壇子。
一直微笑著的相里舜華看到后,臉色瞬間變得肅穆起來。
小壇子里,是極其細膩,潔白的小顆粒。
不過已經見底了。
他走上前去,忍不住用手指蘸了一點,沒等周圍人阻止,便迅速放進嘴里。
是鹽。
不同于時下吃的灰、黃、紅、黑等各種顏色,且顆粒粗大的鹽。
而是比上好的青鹽還要純凈細膩,潔白如雪的鹽粒。
“這是哪里來的?”
相里舜華穩定了一下心神,輕聲詢問。
好像怕聲音大了,鹽就會不見了一樣。
北方將士們之所以死守邊境,就是為了那里的鹽場。
大胤朝疆域雖廣,但與海并不接壤,只有那一個大量產鹽的鹽湖。
一直以來,百姓吃的鹽大多數是從北方鹽場運過來的。
北方鹽場也被草原牧民覬覦多時。
在大胤朝王權更替的緊要關頭,草原出了一位有勇有謀的單于。
他統一了草原,率騎兵奪走了大胤朝的北方鹽場。
大胤朝北方將士拼死戰斗,雙方在鹽場來回拉鋸,誰都不能將對方徹底趕走。
直到大胤朝中天花瘟疫肆虐,將士患病痛苦不堪,北方鹽場徹底失守……
在看到百姓不得不食醋布,相里舜華的心中如同被火灼燒一般。
憤恨,苦痛。
國君無能,方使百姓遭此大難。
何先生是知道這些的。
她現在拿出如此好的鹽,難道是找到了新的鹽場?
“此鹽是在我家平安縣后山村所制。
后山村附近山里有個巖鹽礦。
因為我家商超制作豆腐乳、豆瓣醬,還有時不時腌制咸鴨蛋,需要的鹽太多。
鹽價又日益飛漲,我便從巖鹽礦中提煉出了一些,方便使用。”
何田田說著,猶豫了一下:
“我記得大胤朝雖禁止民間私售鹽,但百姓如果自家吃,即使制出鹽的多了點,也不違背律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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