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將軍好兇猛 > 第六十五章 風光各異
  (新書首月順利收關,一萬九千張月票,感謝兄弟們不離不棄的支持!感謝!感謝!新書第二月,還有一點存稿,似乎可以繼續浪一下,除開正常更新|每周十二更之外,每多一名新盟主加更一章,向百盟這個新的目標沖刺!新的一月新的更新,祝兄弟們兒童節能多多送出禮物,響應國家號召!)

  “什么?刺客還在墻壁蘸血題下‘殺人者楚山夜叉狐’的名號?欺人太甚!!”

  鄭恢被叫醒起來,聽聞郭曹齡昨夜被刺殺于淮源軍寨,宋捷君、岳之隆都未能幸免,他連退數步,背抵達發潮的土墻,直覺嘴里發苦,張口卻是吐了一口血出來。

  陳子簫也是剛剛聽到消息,震驚之余趕到鄭恢房里,卻沒有想到這一消息對素來以羽扇綸巾自居的鄭恢,打擊比他想象中更大。

  “好厲害的手段!”片晌過后,鄭恢才稍稍收復情緒,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跡,但依舊難掩心里的驚駭。

  “單槍匹馬潛伏進淮源軍寨,從郭曹齡出聲示警到巡檢寨武卒聞訊趕到三人住處,至多不過半盞茶的工夫,便連殺三人全身而退,確實是厲害啊!”

  董其鋒安排人手潛伏在街市,盯著軍寨的一舉一動,也是他第一時間接報郭曹齡遭到行刺,他當然將諸多細節已經詢問清楚。

  郭曹齡身手強橫自不用說,心思機敏,善御部眾、察微末,蔡相才叫他留在軍中發展,想著有朝一日,他能成為王孝成那般的統軍將帥。

  刺殺王稟不成,又涉及靖勝軍余孽,需要有干練之人過來掌握地方上的形勢,即便想著這人在事后需要蟄伏一段時間,極可能打斷其在軍中晉升的進程,鄭恢也是硬著頭皮請蔡相將郭曹齡調來。

  這么一號人物,竟然在抵達淮源的第三天就被行刺于住處,刺客還能從容脫身,不是厲害是什么?

  鄭恢苦澀一笑,他說的厲害,不是指刺客身手的厲害,而幕后破局者的手段厲害。

  郭曹齡遇刺身亡,幾乎將他這段時間的安排統統打回原點。

  昨天午后,他們便與狼狽從上柳寨突圍的潘成虎接觸,以為桐柏山的局勢已經盡在他的掌控之中,誰能想象會發生這樣的變故?

  潘成虎已成喪家之犬,虎頭寨這邊愿意接納他,還許他當二寨主收攏舊部,哪里還有資格挑挑撿撿,當天夜里就率領殘部,走小徑乘坐陳子簫他們提前安排好在白澗河中游的舟船,繞過淮源鎮,進駐虎頭寨。

  桐柏山地少人多,太多的人謀生艱苦,而隨著匪患越演越烈,諸多商旅輕易不敢再經走馬道往返淮南西路、京西南路之間,這使得一部分靠在走馬道沿線出賣苦力謀生的人生計更為窘迫。

  在這種情況下,陳子簫在虎頭寨招兵買馬就容易多了,但千軍易得、良將難求。

  董其鋒他們不是來當土匪頭目的,最多暗中幫忙操訓,提供一些兵甲,而陳子簫這段時間暗中招攬人手,虎頭寨兵馬擴充到四百余人,他手下能帶著兵馬沖鋒陷陣、善刀槍騎射的頭目卻實在太少了。

  將潘成虎殘部接納進來,虎頭寨才真正稱得上具備一定基礎了。

  鄭恢原先設想著,由郭曹齡掌控巡檢司作為內應,壓制地方宗紳勢力,在州縣左右逢源。

  到時候只需要陳子簫、潘成虎稍加整飭,就可以直接率兵馬去攻打鹿臺寨。

  這時候無論是占據鹿臺寨、獅駝嶺、歇馬山一線,無論是繼續招兵買馬,清除桐柏山里的靖勝軍余孽,又或者叫王稟死于非命,一切都將在他的掌控之中。

  郭曹齡一死,鄭恢的計劃就落到空處了。

  因為他也不知道蔡相還愿不愿意抵住朝堂上的壓力,再派一人過來接任淮源巡檢使。

  而淮源軍寨作為走馬道的中心點,玉皇嶺、歇馬山位于走馬道的東段,而虎頭寨位于走馬道的西段。

  倘若沒有自己人執掌淮源軍寨,去掌握地方宗紳勢力的動向,陳子簫、潘成虎就不能解決后顧之憂,怎么去強攻鹿臺寨?

  鹿臺寨打不下來,又如何去打已經縮到玉皇嶺南側,盤據歇馬山的徐武江一干人等?

  更關鍵的一點,郭曹齡還沒有正式接任,也就是說鄧珪還沒有卸任淮源巡檢使——倘若蔡相不能再安排人過來,而京西南路又沒有其他人愿意摻合進來,鄧珪就還得硬著頭,繼續在淮源巡檢使的位子上坐下去,他后續將做何選擇?

  他們能直接將鄧珪收買過來嗎?

  鄭恢一度以為桐柏山的棋局皆在他的掌控之中,這時候不得不承認,王稟身邊還有一個厲害角色,輕而易舉就破掉他這段時間所布的局。

  他所說的厲害,并非刺客身手有多高強,而王稟身邊這個自謂“楚山夜叉狐”的角色,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直接打中了他們的七寸啊。

  然而再細謀潘成虎坐失歇馬山以及徐武富的前后態度微妙變化,要是這一切都是這個叫“楚山夜叉狐”的家伙在幕后主導,鄭恢不得不承認,他在桐柏山迎來此生能真正較量一二的勁敵……

  “鄧珪深夜派唐天德搜捕街市,搞出這么大的動靜,似有對我們傳遞消息之意?刺客有可能還沒有離開淮源,要不要我帶人趕過去……”董其鋒提醒鄭恢說道。

  “有屁用,鄧珪真要識相的,昨夜趁亂將王稟殺了,我倒敬佩他是個人物,也可以在相爺跟前擔保他一世功名利祿!”鄭恢說道。

  他對鄧珪不滿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猜疑刺客能如此順利得手是不是別有蹊蹺,他對鄧珪也再難信任,誰知道會不會有更大的陷阱等他們鉆進去?

  而只要相爺在朝堂之上撐住天,他也不信這次挫折能將他們的計劃徹底掀翻掉。

  小不忍則亂大謀。

  …………

  …………

  四月是桐柏山多雨的時節,煙雨朦朧,恰似江南。

  王稟也是難得好心情,悠然坐于車首,盧雄御車于街市緩緩而行;木輪碾壓沾雨濕滑的石街,轔轔作響。

  唐天德率隊在街市折騰了半夜,到天明收隊而去,但鄧珪還是從善如流,從上柳寨調了百余還未解散的鄉兵過來,加強軍寨及河東街市的戒備及盤查。

  細雨之下的街市,比往昔少了許多熱鬧,多了幾許靜謐。

  馬車在鐵石巷口停下來。

  鐵石巷子里沒有一人,馬車擋住街對面三五行人好奇打望過來的目光,徐懷戴起竹笠,揭開車簾子走下車,有些瘸的往巷子里走出數步,忍不住又轉回頭跟王稟說道:

  “錯過春季,但此時正值梅雨,山里煙雨朦朧,風光正好。都說‘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我足’,王老相公似乎可以欣賞一下歇馬山不一樣的風景啊!”

  徐懷當然不會覺得刺殺郭曹齡,一切就會戛然而止。

  正常說來,蔡鋌在刺殺之事過后,只會越發的寢食難安。

  步步驚心走到這一步,徐懷卻也不畏后續的兇險,但就棋局而言,王稟祖孫繼續留在淮源軍寨之里,總是他們這邊的拙形。

  “……”王稟搖搖頭,說道,“死生事小,這桐柏山在不同的人眼里,有著不同的兇險,也有著不一樣的風光;老朽的風光,也就在狹仄、步步殺機的陋院之中……”

  徐懷低頭看了一眼被雨水濡濕的草鞋,哂然一笑,勸過了便不再勸,說道:“也對,王老相公的風光是那‘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與我等不同的——希望廟堂之上的那人能盡快感受到王老相公的憂思。”

  徐懷看見王萱揭開車簾子,明艷小臉探出來,揮了揮手,便轉身往巷子深處走去……

  …………

  …………

  “你覺得不告而別,孤身一人潛回淮源鎮刺殺郭曹齡,很了不起是不是?”

  柳瓊兒一早狼狽不堪慌忙趕到街市,這會兒正準備收拾一下,親自出去打聽消息,卻見徐懷這時候推門進來,愣怔過后,便氣急敗壞的將手里的胭脂盒就朝他面門砸過來。

  “你還有心情描眉抹臉?”徐懷將胭脂盒接在,看柳瓊兒手里還抓著一件東西就要砸過來,忙說道,“可不能再砸了,我左臂受了傷,沒辦法接住。現在我們就那么點家底,東西不能隨便糟踏,要是砸碎了,可舍不得買新的!”

  “我此時描眉畫臉,是想有個心情去找尋你的尸首去!”柳瓊兒沒好氣的瞪了徐懷一眼。

  徐武良探頭看王稟所乘的馬車已經離開,他將院門掩好,與徐武坤都黑著臉,一臉不善的盯住徐懷。

  徐懷舉起手表示投降,坐|臺階上,說道:“好吧,我不說一聲,就獨自潛入軍寨刺殺郭曹齡,是我不對,但我要是提前說了,你們肯定不讓我走。我這人就怕跟人在這種無關緊要的細枝末節之事上爭執不休,浪費時間。你們現在要數落、訓斥我,我都接受……”

  見徐武良、徐武坤都還黑著臉不作聲,而柳瓊兒還在氣頭上,徐懷轉頭問站在柳瓊兒身后的徐小環:

  “你們趕到街市,有沒有聽到有人提出‘楚山夜叉狐’這個名號——這個名號不錯吧?”

  “不錯你個大頭鬼!”柳瓊兒上手狠狠掐了徐懷一下,猶滿心氣惱的斥道,“還楚山夜叉狐?我看你就是桐柏山里一頭蠢狐貍,要取名號,‘楚山愚狐’、‘拙狐’最適合你——不,說你像狐貍,那是侮辱了狐貍,狐貍可沒有這么魯莽的,你就是一頭自恃勇力就亂莽的愚蠢老虎……”

  “拙虎?楚山拙虎這個名號不錯,我以后要殺什么人,便在墻壁留下殺人者楚山拙虎的字號,定能叫敵人聞風喪膽!‘楚山夜叉狐’這個名號就讓給柳姑娘你!”徐懷說道。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