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攝政側妃離世后,靳王也沉淀了。

    原本糾纏不休的叔侄二人,仿佛進入了兩個世界,再無瓜葛與往來,攝政王沉浸在悲傷與懊悔之中,他則將重心投在了朝政之上。

    如今的朝堂,叔侄二人各占半邊天。

    御林軍見到來人,神色稍有隱晦,可以不畏懼定國公府,但對于如今的靳王,還是有三分忌憚的。

    寧貴妃見狀,扯唇冷笑。

    膽敢動定國公府,也不看看定國公府身后站著的是什么人!

    “一刻鐘之內,全部撤離,若是再讓本宮看見你們,格殺勿論!”紅唇一掀,冷若冰霜。

    御林軍們皆面色為難。

    這……

    “貴妃娘娘未免管的太寬了?”江影皮笑肉不笑的走來,“您一介宮妃,卻插手朝政之事,是否僭越了?”

    寧貴妃抬手就要一巴掌,但是被他抓住了。

    她神色一怒,就要動另一只手,但江影反應迅速的撤退兩米。

    “放肆!”

    靳王在此,膽敢對她不敬!

    “攝政王府如此囂張,目無規矩,仗勢欺人,依本宮看,北凌的江山就該交到更有能力的人手中!”

    一句話,直接想讓江山易主。

    江影冷笑道:

    “定國公綁架小世子,狼子野心,寧貴妃又插手朝政,出言不遜,目無規矩之人到底是誰?”

    相信不用他說,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你竟敢頂撞本宮!”

    寧貴妃發怒,同時,寧家的那些晚輩全都匯聚于此,看見靳王就像是看見了救命稻草:

    “靳王殿下一定要為我們做主。”

    “攝政王府惡意栽贓嫁禍,我們閑著無事,怎么可能去綁架小世子?”

    “這分明就是無妄之災,肆意陷害!”

    “對!”

    他們滿臉怒容,義憤填膺,惡狠狠的控訴著攝政王府的卑鄙無恥。

    圍觀的百姓已經聚集得里三層、外三層,將附近的街道圍得水泄不通了。

    鳳言靳只手負在身后,立在那里,臉上沒有什么神色起伏,仿佛在看一場戲,全然與自己沒有干系。

    待眾人叫得差不多了,他才淡淡的開口:

    “本王已經派人查了,定國公確實綁架了小世子。”

    寧貴妃:“?”

    整個定國公府:“?”

    “靳兒,你糊涂了!”寧貴妃抓住鳳言靳的衣袖,臉色都變了,“定國公是你的外祖父,定國公府是我的娘家,也是你的人,你說這話跟大義滅親有什么兩樣?”

    這孩子怎么不護著定國公府,反而還踩上一腳。

    鳳言靳淡聲:“兒臣不過在陳述一樁事實……”

    “住嘴!”

    寧貴妃抓緊他的手,蓋過他的聲音,臉色難看的就像吃了蒼蠅,鐵青鐵青的。

    今日,別管事實是什么,哪怕定國公真的綁架了小世子,也不能承認。

    哪怕是黑的,也得說成白的。

    哪怕是死的,也得說成活的。

    靳王身為定國公府的一員,在這個危機關頭,他必須保住定國公府!

    就在這時,空氣中,一道清脆好聽的低笑聲穿插而入:“靳王殿下真是個有趣的人。”

    大義滅親,實在有趣。

    鳳言靳下意識扭頭看去,當瞧見那雙熟稔的丹鳳眸時,像是有一支箭射入心臟,令他的渾身狠狠一陣,剎那像是有什么東西穿透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