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驚怔。
一口氣加價五萬兩?如此大方,怎么之前叫價時,沒有聽到這個女子的聲音?
天字號包廂內。
定國公坐在那里,花白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茍,灰色的袍子穿在身上,干凈樸素,青色的眼窩深深地陷了下去,整個人顯得格外無神憔悴,莫名虛弱。
他掩唇悶咳兩聲,不急不慢的開口:
“五十五萬兩。”
話音才剛落下,對面包廂的女子追加:
“六十萬兩。”
他停頓了一下,“六十五萬兩。”
“七十萬。”
對面的女子毫不猶豫,只要定國公出價了,她就立即往上加,一次五萬,一次五萬,很快就加到了一百二十萬。
天價!
如此龐大驚人的數額,驚壞了在座的各位。
定國公神色頓沉,明顯覺察到了對面女子的針對之意。
聽女子的嗓音很年輕,頂多二十歲,他何時得罪了這么一位如此年輕、又極其富有的女子?
他起身,掃了眼邊上的侍從。
侍從是個聰明人,立即出去,很快,就傳來主持者的聲音:
“諸位,特殊情況,拍賣暫停一刻鐘。”
眾人皆詫異。
暫停了?
這還能暫停的?
定國公爺這是爭不過對面包廂的年輕女子?還是舍不得花那么多錢?聽說他身體狀況年年愈下,他難道不想活命了?
同時,二樓,一扇包廂門被扣響。
“何人?”
包廂內,響起女子清冷的嗓音。
“姑娘,我家老爺有請。”侍從低頭,恭順邀請。
可女子并不領情:“何人想要見我,前來便是,既然沒來,我又何必過去?”
“你!”
他家老爺乃是當朝定國公爺!
這女子未免太不識好歹?
侍從正要發怒,定國公已經邁著蹣跚的步伐,亦步亦趨的走來,臉色微白,時不時的低咳一兩聲:
“不知老朽哪里得罪了姑娘?”
才會在拍賣上,一次次的故意壓他。
女子輕笑一聲:“你給不起價格,不買便是,怎么能說是我欺負你?你這不是仗著自己一把年紀了,倚老賣老么?”
“難道你吃飯不小心噎到了,還要把種水稻的農民找出來打一頓?”
定國公渾濁的目光沉了下去,挺起的鼻,瞇起的眼,即便滿臉褶皺,一把年紀,卻不怒自威。
初生牛犢不怕虎!
“姑娘可否出來一見?”
他倒是要看看,是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黃毛丫頭,敢跟他作對。
“我知道你想要這株西域雪蓮,只可惜我也想要,也要定了,如果你實在想要的話,唔……等我練完藥,如果有多余的,可以給你一點邊角料。”
“對了,不用謝。”
女子勾唇輕笑,笑里三分打趣、三分譏蔑,令定國公慍怒得幾乎站不住。
活了大半輩子,還從無人敢這般挑釁他!
眼看再過幾年,就要埋進棺材里了,難道遲暮前,還要被一個晚輩羞辱?
他怒著怒著,忽然扯了一抹森冷的笑。
陰冷的掃了眼緊閉的包廂門,沒有說話,看了眼邊上的侍衛,徑直轉身離去。
“雪蓮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