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得好,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除了當今圣上與先皇之外,這是鳳君御第一次下跪。
跪一個女人。
膝蓋砸在地上,同時一滴淚濺出眼眶,抬起猩紅的眼眸,無比希冀的望向她。
眼底充滿了小心翼翼,充滿了哀求:
“洛洛……”
“我愿意付出一切,哪怕是我的性命,只要你能留在攝政王府,我把我的一切都留給你和孩子,只求你能原諒。”
他什么都可以不要。
唯獨她,他放不下。
南宮洛側著眸子,真是一幅令人感動的畫面啊。
當今北凌最有權勢的男人,跟條舔狗似的跪在地上,好言好語,苦苦哀求,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這癡情、專一的模樣,足以勾走任何女人的心。
可惜吶。
可惜。
“鳳君御,你是不是忘了,那天晚上,我也是這么求你的。”
她看著他,嘴角噙著極淺的弧度,看似笑著說出來的一句話,似寒冰撲面,瞬間將男人打入萬丈深淵。
那天晚上……
雨夜里,她的聲嘶力竭,她的歇斯竭底,甚至下跪……
當時,她身懷六甲都跪下了,他仍鐵石心腸,毫不手軟;現在,憑什么認為他只是跪一下,再掉兩滴淚,她就會心軟?
“鳳君御,做人不能太雙標。”
一根一根拿開他的手指,拂開他的力氣并不大,他卻像世界崩塌般摔在地上,分外狼狽。
腳步聲逐漸遠去。
他趴在地上,淚一滴一滴地滾落。
一步錯,步步錯……
梨院。
南宮洛進屋后,取出抽屜里的匕首,左手握著匕首,右手捏著那枚蠻夷的狼牙彎刀印章,眼底折出寒芒。
江未央!
定國公府!
方曉不會就這么白死了!
“小姐……”門口,阿冉站在那里,舉止唯唯諾諾。
南宮洛不動聲色的將匕首揣進衣袖里,轉過身來。
“阿冉啊,”她微微一笑,“我有一封很重要的信,你幫我送給紫炎國君吧,紫炎國君應該啟程回國了,但你馬上去的話,應該還能追上。”
阿冉心口一緊,“小姐!”
她心中不安。
上次,小姐用類似的理由支開了她,獨自一人離開了攝政王府。
這次,她產生了同樣的感覺。
“讓江影大人去送信吧!小姐,我不會騎馬,我還是陪著你吧!”阿冉握住她的手,緊緊地不肯松開。
現在整個王府的人都知道,殿下跟側妃關系降到冰點。
越是這個時候,越要出大事。
“在這偌大的攝政王府里,阿冉,你是我唯一可信的人,也是我唯一在意的人。”
南宮洛取出早已寫好的密信,放進她的手里。
“這封信很重要。”
“一定要把它送到紫炎國君手里,并告訴他,到達紫炎國了才能打開。”
她反握住阿冉的手,神色凝肅:
“務必切記!”
“這……”阿冉本不想去的,密不密信,全都沒有小姐重要,看著小姐面色平常的模樣,她心底隱隱不安:
“小姐,您等會是要去哪嗎?”
“快天黑了,我準備睡覺了,還能去哪?”
“那……那好吧,那我現在就去送信。”
“速去速回。”
南宮洛淡淡一笑,看著阿冉離去的背影,緩緩捏緊了袖中的匕首,眼底的光逐漸發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