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言靳或許不能理解,恨一個人,為什么還要生下他的孩子。
但對南宮洛而言,這不僅是鳳君御的孩子,更是她身上的一塊肉,即便鳳君御不認賬,她也要自己撫養。
孩子是她在異世唯一。血脈相通的親人,就是她的命,她的根。
“我不會打掉他。”南宮洛堅定而決絕。
“你別忘了,你現在在靳王府,該怎么做,要怎么做,都得經過我同意。”鳳言靳的語氣也逐漸變冷。
她無所謂的聳肩:“行啊,我死就是了。”
“你!”
鳳言靳站起身來,眼底變得陰郁。
“別成天把死掛在嘴邊,不吉利,況且,這個孩子即便生下來,月份不對,也不能掛到我的名下,你是想要公開天底下,堂而皇之的給我戴綠帽么?”
南宮洛滿不在乎的喝了兩口水:
“你的名聲關我什么事?”
他們去年就已經和離了。
鳳言靳只覺得她臉上的風輕云淡無比刺眼,捏住她的脖子,想從她眼中找到與自己相關的倒影,卻發現即便離的這么近,她的眼中……沒有他。
從前,少女的心像極了菟絲草,悄悄地生根發芽,愛意似燎原之火,瘋狂生長,彌漫了整個原野。
如今,天地之大,美好之多,世間繁華,她的丹鳳眸能夠裝下所有的璀璨,卻獨獨容不下他。
“為什么?”
他輕顫的指尖撫著她的眼角,“洛洛,你看看我……看看我啊。”
別總是這么一副何事秋風悲畫扇的模樣。
哪怕是恨他也好。
他的心好痛,要不然鳳君御橫插一腳,南宮洛怎么會變?這個孩子要是生下來的話,只會讓他們之間的隔閡越來越大。
不能生!
這個念頭在腦中扎根時,變得越來越深,越來越堅定。
絕不能生!
一定要弄掉!
“打掉他!”他強硬的下達命令,揚手抓起了手邊的濃湯,香郁的湯里放得有墮胎藥。
他想強行灌!
南宮洛覺察到他的意圖后,奮力掙扎起來。
他用力的按住她:“我以前跟你說過,鳳君御給不了你幸福,他就是一個瘋子!你怎么不聽我的,還懷上了他的骨肉!”
“這個孩子不能生下來,你是我的女人,要生也是給我生!”
他逐漸發瘋,想把墮胎藥灌下去。
南宮洛掙扎得厲害,最后,還是抽手猛甩了他一巴掌,才把他打清醒。
恢復理智,鳳言靳看見南宮洛衣服凌亂,灑出來的湯弄臟了她的衣物,而她的眼中冒著深深的憎恨,他心臟驟痛,踉蹌的倒退了四五步。
這種又愛又恨的感覺,好像在拿著鈍刀劃他的心。
痛得無法言說。
想跟她好好的,可是又找不到和平共處的辦法;想靠近她,可就像一條走不通的路,怎么走都接近不了。
他該怎么做?
到底該怎么樣,才能真正的得到。
南宮洛無比憎恨的望著他:“鳳言靳,你放我走吧,與其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不如去做別的更有意義的事。”
他苦澀的笑著。
于他而言,跟她在一起,就是有意義的事。
“想走,可以,什么時候打掉孩子,我就什么時候放你出府。”
他垂下頭,落寞的出去了。
即便他把所有權掌握在手里,即便能夠押著她,可他此時的落魄就像一條斗敗的狗,狼狽黯淡。
剛走出云微閣,秀秀驚慌失措的跑出來:
“不好了,王爺,王爺!王妃跳塘自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