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君御極其上道,趕緊倒了杯溫溫的水,伺候好她,“吃慢點,當心刺。”
她又恢復了冷酷的樣子,但吃起水煮香辣魚來,動作不停,十分嫻熟。
“辣不辣?我讓廚子放了很多麻椒,麻椒碾成了粉末,更加入味,也不用擔心誤嚼麻舌頭。”他取來一張錦帕,放在她的手邊,以供擦嘴。
南宮洛目不斜視,不想理他。
吃東西只是因為她餓了,她要為自己的身體著想,沒必要因為賭氣,氣壞自己。
但一條魚并不能抹去他對她做的事。
她這個人很記仇。
“洛洛,”他好哄賴哄,“說話洛洛,再不理我的話,我就要找阿冉陪我說話了。”
“……”
擺明了,滿滿的威脅。
那就找好了!
他就算是把阿冉殺了,她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洛洛!”
他口水都快要干了,這女人生起氣來,怎么那么難哄,“其實上元節還沒睡,你只睡了一個多時辰,吃好飯,我帶你出去逛燈會,可好?”
帶?
哼!
他把她當成小寵物養著了,帶出去、又要帶回來,把她當什么了?
南宮洛狠扒一碗飯,又給自己盛了一碗,吃完,又裝了一碗。
“洛洛胃口真好……”
說她是豬的意思?吃得多?
是可忍,孰不可忍,南宮洛攥緊筷子,氣得指尖發白,抬眼怒瞪他:“我是心死了!又不是嘴巴死了!我還能吃,吃三碗,可怕得很!”
那氣鼓鼓的樣子,就好像小朋友被媽媽揍了、卻又伸手跟媽媽要零花錢的模樣。
氣呼呼的伸出手,憤怒且低頭:給我零花錢!
鳳君御忍俊不禁,連連失聲沉笑,更加愛不釋手。
“你吃再多我都養得起,心死了,我給你澆澆水、施施肥,種回來,再不濟,把我的分你一半,不過這樣的話你可就危險了,你想走,我就捏爆,我死你也死。”他笑吟吟的。
“那你更危險!”
南宮洛攥著的筷子,直挺挺的插進米飯里,冷視著他:
“鳳君御,你可得小心了,你要是敢把心分我一半,你就慘了!”
他知道,她一個不高興,就會弄死他,但他收不住,在確認她的心思之前,他還不會蠢到上桿子送死。
把她留在身邊,日以夜繼的澆灌,就不信她這棵鐵樹開不了花。
他笑:“少吃點,燈會上有很多零食,留點肚子,當然,如果你不想去的話,我們就睡覺。”
選擇題。
南宮洛狠瞪他一眼,扒完第三碗飯,氣呼呼的往外走。
他起身:“晚上涼,穿件披風。”
“不穿!”撅著屁股走飛快。
候在門口的江雪:“……”
小姑娘就是小姑娘,還沒十六歲,孩子氣偏重,叛逆得很。
“主子,餅干里的絕育藥并不是南宮姑娘放的,背后指使者還在查,您昨晚誤會南宮姑娘了。”江雪說。
鳳君御將女子刺繡絨毛款披風搭在臂彎里,“我知道不是她。”
她懂醫術,想害他,還不至于用愚蠢到這么蹩腳的方式。
江雪怔了下:“您知道……”
那昨晚還生了一夜的悶氣?
實際上,真正令鳳君御生氣的,是她說走就走的冷漠,仿佛她的心里從未有過他。
即便如此,他也想留住她。
索性,便將小餅干的事當作理由,將她留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