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
她有半秒的怔然,看見江影站在門口,醫館已經提前被‘清場’了,只有他一人在。
明白什么,走上前去:
“身體不舒服?”
取出脈枕,放在桌上,示意他坐下來,語氣大方得體,是規規矩矩的病患與大夫關系。
鳳君御神色寡淡,一言不發的坐下,右手放在脈枕上。
南宮洛的指尖搭了上去。
他的目光毫不避諱的落在她的臉上,直接的、毫不遮掩,他眸子平靜如水,無波無瀾,不喜不怒,就這么靜靜地看著她。
無形的緊迫感彌漫開來。
有一句話說得好,心思擺在臉上的人最是單純,而不言喜怒的人最是危險。
南宮洛揣測不透他的心思。
摸了脈象后,道:“你的脈象雖然有些虛浮,但影響不大,可能是最近沒有休息好,回去好好睡一覺就行。”
站在門口的江影: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你不辭而別,主子一夜未眠。
你站著說話不腰疼。
真想把你扛回去,陪主子睡覺!
鳳君御聲線冷淡,一如他身上的氣息,冷到極點:“我不舒服,你好好診!”
南宮洛又診了一遍脈象。
他的脈搏著實是健康有力的,自幼習武的人,體格健魄,鮮少生病,體質比正常人要好幾倍。
“你的脈象確實沒問題……”
“我肚子不舒服!”他語氣冷冷。
肚子與腸道有關。
“你最近兩天吃了什么?”她按例詢問。
“不知道。”他很不耐煩的樣子,胡亂的扯了把衣領子,踢開桌角,逐漸暴躁。
南宮洛看向江影。
江影撅了個屁股,麻溜轉身,看外面的來往百姓,好像沒注意到南宮洛。
不少路過的百姓看見醫館門口齊刷刷的站著一行黑衣人,氣勢冷冷,無形逼仄,有些惶恐的躲遠一些。
她哽了下,知道他是脾氣上頭了,跟鳳言靳一樣,不順心了,就要發火,直到心里暢快為止。
她小聲說:“要不我給你針灸一下?”
“不打針!”他狠剜她一眼。
“那我給你開一副藥。”
“不吃藥!”他冷厲的眉骨更加逼仄,暴躁的站起身來,“庸醫!”
罵完,踹了腳椅子,冷冷拂袖離開。
南宮洛:“……”
他分明就是來罵她的吧。
江影惶恐得很,苦苦艾艾的走進來,爛著一張苦瓜臉,哀求道:
“南宮姑娘,您快去給主子看看吧,主子昨晚吃了點東西,一直不舒服,一晚上都沒睡覺,他不高興,整個攝政王府都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人人自危。”
攝政王府陰云密布,雷電滾滾,受苦受累的還是他們這些當奴才的。
“他昨晚吃了什么?是吃壞了么?”
“我不知道,要不您去攝政王府看看?您放心,我接送您,診費也不會少了您。”江影恭敬地說。
南宮洛不想去攝政王府,剛想拒絕,就看見江影搓著一雙蒼蠅手,兩眼含淚:
“拜托,拜托,天菩薩。”
“……”
話到嘴邊,無奈,再加上她心里是關心鳳君御的,“好吧,等我背個藥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