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此時的失眠,讓他驚駭,竟在不知不覺間,南宮洛于他而言、已經到了這種程度……
從未有過這樣的陌生感,記掛、在意,翻來覆去無法入眠。
當他開始在意她的感受時,他就知道、他輸了。
輸給了她。
鳳君御一生驕傲,從未低頭,哪怕是輸、也坦然的面對自己的心,沒有絲毫的猶豫,即刻出府,去往聞氏醫館。
他給出的心,她不要也得要!
聞氏醫館。
翻窗而入,本想三更半夜的把人抱回去,可雙腳剛剛落地時,就與抬眸望來的那雙丹鳳眸撞上了。
頓時,就尷尬了……
鳳君御以為她睡了……
結果,南宮洛興致沖沖,還伏在桌案上寫寫畫畫、整頓計劃,都說君子不翻墻,卻見北凌最大的君子翻她的窗……
她也有短暫的沉默。
幾秒鐘后。
鳳君御昂首挺胸,一副君子正派、負手上前,神色自若的問:“還在生氣?”
走近,手撐著桌沿,自然而然的俯身,半個懷抱擁著她,順勢望向她筆尖下的圖紙。
“在寫什么?”
她下意識兩個手覆住去攔。
她覺得,他高高在上,萬物唾手可得,她想辦學堂這點小心思,對他而言就像過家家一樣可笑。
其實,面對他,有些時候還是會自卑。
天生的優渥、尊貴的血統、含著金湯匙,骨子里刻著的矜貴,那種自信與沉著,是后天無論怎么學、都學不來的。
她哪怕再清高,在他面前,就像個幼稚的孩子。
鳳君御眸色頓沉,微妙的小動作、疏離地將他推開。
她還在生氣。
“對不起,”他沉聲,“你做夢的時候,說想念姐姐、想要回家,我以為你渴望回南宮相府,便擅自做主的幫了你,想不到竟給你帶來了懊惱,以后,我不會再擅作主張了。”
沉穩而認真的嗓音,一字一句的道著歉意之詞。
南宮洛詫異的抬頭,愕然的望向他。
道歉?
她并未因這件事而生氣,他卻向她低了頭……對上男人沉沉的目光,她呼吸一緊,沒來由的心慌,逃避的匆忙低下頭。
為什么要道歉?
為什么要給她一種‘她很重要’的錯覺。
她真的除了這條命,什么都沒有了,給不了他、也幫不了他,還帶著一身的罵名與污垢,她與他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可他卻那么在意她的感受,對她那么好,好到她慌張地想逃。
他到底想要什么?
若他身份低些,她還敢一試,可他是整個北凌的權利頂端,站在他身邊的、勢必是舉國最尊貴的女人。
她不想成為他一時興趣的選擇,更不想成為他后院的女人之一,過上跟別的妻妾妃嬪爭寵的日子。
南宮洛壓抑住心底的慌亂,膽小的像一只烏龜,縮進了自己的龜殼里,用這種方式保護自己,說:
“鳳君御,我們以后……不要再往來了吧。”
男人瞳孔微縮,有什么東西在深深的漾開。
他陷進去了,她卻冷漠的想要抽身離開,把他當什么了?一個玩物?
他陡然捏住她的下顎,“南宮洛,你看著我,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