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沒有失去這一半的內力,也不會被刺殺重傷。
他贈予她的豈止是一半的內力,更是他的命啊!
屋內,孫醫官、醫童、婢女大家都緊張的守著,目光時刻不離床榻,生怕情況突發。
南宮洛站在門口,一夜未睡,微擰的眉間滿是疲憊,有些渾濁的雙眸望向床榻上的虛弱身影,蒼白、脆弱、生死未卜,她的心好像被一只大掌攥住,緊緊地,喘不上氣。
忽然心亂如麻,煩悶得像一只無頭蒼蠅。
抽出一支煙,剛夾在指間,看見江雪走來,又收了回去。
“南宮姑娘,我已經讓人備好了廂房,你去睡會兒吧。”江雪體貼地說。
她搖了搖頭。
心里有事,睡不著。
她很想問問鳳君御,為何要待她這般好,又害怕……怕他就這么睡,一直睡下去。
“他還沒有脫離危險,我守著。”
他躺在床上,她靠著門側,隔著六七米的距離,就這么安靜地看著。
“那你喝些粥墊墊肚子吧。”
“多謝,我還不餓。”她沒有心思。
江雪張了張嘴角,想說什么,又咽了回去。
約摸一個多時辰后,她又來了,“南宮姑娘,剛才,南陽王府那邊傳來消息,謝家的人找你,南陽老王妃發現你不見了,也在找,我還沒告訴她你在攝政王府的事。”
南宮洛擰眉。
謝家找她有什么事,她心里清楚,但她現在一門心思撲在鳳君御的傷勢上,沒有多余的閑情去管謝家。
“不必管謝家,南陽王府那邊我晚點回去。”
等鳳君御脫離危險,她再回。
“好。”江雪應聲,沒將那謝家放在眼里,退下了。

半天時間,謝家尋不到南宮洛的下落,謝太傅氣得臉都紫了,自己女兒傷成這樣,南陽王府包庇南宮洛,南宮相府也不管,叫他堂堂正二品的臉面往哪擱?
怒極:“來人,將此事告訴南宮相爺,叫他好好管管自己的廢物女兒!”
下人去南宮相府傳話。
南宮相爺早已剔除了南宮洛,是榮是辱都不管,只回了一句話:
“謝太傅盡管動手,我南宮家族族譜已無‘南宮洛’此人,她是死是活、都與本相無關!”

彈指間,下午了。
南宮洛整整兩日一夜未合眼,寸步不離的守在床榻前,也沒有吃東西,青黑的眼窩有些內陷,整個人看起來很憔悴。
床上,鳳君御死氣沉沉的躺著,一整天下來,連一根手指頭都沒動,像個死人。
追著她、抓著她,與她翻云覆雨、抵死交纏的人,現在變成這般,南宮洛的心是說不出的壓抑。
伴隨著傍晚來臨,男人一直靜躺,呼吸越來越淺,所有人的心漸漸緊張,隨著夜色的越來越深,他們的心也越來越哀涼。
攝政王還沒醒……
攝政王可能挺不過今晚……
他們的臉上都掛著悲戚之色,孫醫官紅了眼睛,江雪更是頹然悲愴。
南宮洛幾乎感受不到他的鼻息了,摸到他冷涼的人中,她的手指像是觸電般發顫,跌坐到地上。
他真的要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