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靳!”
蘇落櫻哭著撲上去,“阿靳,我知錯了!我這樣做也是因為想要正妃之位,一時糊涂,你原諒我!我再也不敢了阿靳!”
她失聲痛哭,淚如雨下,汪汪的大哭。
可此時鳳言靳心中除了滿腔的怒火,已經不剩下絲毫的愛意了。
她欺騙了他十年,勾結他的暗衛,作惡多端,行事不軌,還每次都拿出這副梨花帶雨、嬌柔惹人疼的模樣。
以前,他總會心軟,事事依著她、向著她。
現在想來,他每次被她蒙騙的模樣,是怎樣的愚蠢!怎樣的可笑!
呵……哈哈!
哈哈哈!
“蘇落櫻,你好,你真好!哈哈哈!你真有本事啊!”鳳言靳怒極反笑,“哈哈哈哈!”
想他堂堂靳王,一國皇子,被一個八品芝麻官的女兒玩弄于鼓掌之中。
哈哈!
“阿靳,我不是故意的!我一時豬油蒙了心、走了彎路,求求你原諒我!”
“滾!”他憤怒拂袖,絲毫不顧她渾身的傷,厭棄到了極點。
“阿靳!”她又痛又急,一次次的被踹開、又一次次的撲上去,“阿靳您別這樣,我是愛你的啊!我最愛你,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你!哪怕是為你去死,我也愿意!”
“因為愛你,我才想謀取正妃之位!我愛你!”
愛,這個字聽在鳳言靳耳中,已是天大的嘲諷。
冷視著她梨花帶雨的臉龐,他眼中冰冷疏離、沒有溫度,捏著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再次厭棄的推開她。
“阿靳!”
堂上,一時,蘇落櫻凄厲的哭聲不斷。
前后反轉太大,嚇得官兵們不管插話,郝正直拿著蓋了手印的罪狀書,僵站在原地,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
這到底是抓南宮洛,還是抓蘇落櫻?
剛想著,一道陰影蓋在了身上,抬頭就對上一雙陰冷的目光:
“靳……靳王妃……”
南宮洛冷眼掃視他,奪過罪狀書,“拿筆來!”
許是女子凌厲的氣場太強,嚇得郝正直下意識去拿筆,“給……”
南宮洛沾了墨,抹掉自己的名字,并在認罪人那一行寫下‘蘇落櫻’三個字,撕下自己蓋得指印,揉成一團,扔進嘴里。
苦澀!
可再苦,也苦不過這非人的日子。
“白綾,賜死,全尸,王爺親口說過的話,可別忘了!”她將蘇落櫻的罪狀書冷冷的拍在桌上。
說完,扶起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的聞大夫,想起他之前的抵死不認、以命相護,忍不住酸了鼻尖,哭了。
來到異世,她只哭過兩次。
第一次,是快要死的時候,那個男人抱著她,一遍一遍的喊她的名字,不準她閉上眼睛。
第二次,便是現在。
聞大夫慘受嚴打,也不肯招,哪怕吊著最后一口氣,也堅守本心。
“楊姑娘,你是個好姑娘,老朽不能冤枉你,也不會冤枉你!咱們雖然人微言輕,但只要行得正、坐得直,腰桿硬,老天爺不會辜負任何一個善心人!”
南宮洛鼻尖更酸,眼淚止不住的掉,胡亂的用手背抹了一把,扶起聞大夫,離開。
鳳言靳望向南宮洛。
她的背影是單薄的,小小的身體、撐著聞大夫沉重的身體,腳步踉蹌的幾乎要摔,可每一步都踩得那么重,那么穩,腰板挺得格外筆直。
瘦弱的背影,迸射出不容任何人欺凌小覷的力量。
他的目光忽然有些恍惚。
這十年來,他從未看清蘇落櫻,似乎也從未真正的了解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