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臉上神色淡淡,聽慣了阿諛奉承、也見慣了巴結迎合,對這些話早已沒了反應。
“哪好了?”淡淡道。
南宮洛望著他,說:“床上。”
鳳君御明顯一愣。
“皇叔在床上的時候特別好,愿意讓我在上面,現在想來,著實是有些委屈皇叔了……”她有些自責的低下頭來,兩個手攪著衣擺。
可立馬又抬起了頭,一臉正色的說:“可我更不想委屈自己,以后還請皇叔多忍著點,辛苦你了!”
“?!”
男人驚愕之余,眼底有極深的笑意涌蕩開來,先是沉笑,后是放肆大笑。
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
“你很聰明。”他捏起她的下巴,打量著這張千瘡百孔的臉,注視著那雙晶亮璀璨的丹鳳眸,里面折閃的光、像一只狡猾的小狐貍。
好看的面孔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
這、才是他想要的。
“我不聰明。”
她只是了解男人而已。
想要拿捏一個男人,無非是腹下二寸。
“我若聰明的話,也不會被蘇落櫻玩成這樣。”她垂眸,一聲自嘲的輕嗤。
想起身上的傷,所受的痛與冤屈,以及巧兒慘死,明知兇手是誰,也報不了仇,甚至兇手還在她面前耀武揚威的作笑。
悲戚,牽扯了心悸,胸口很疼……
“不過是一個小門戶之女罷了,她能如此囂張,全仰仗于靳王。”他的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下顎線條。
修長的指尖落在她偏白色的唇瓣上,深了眸光,嗓音深沉:
“舌上三尺有龍泉,殺人無數,若是利用好了,便是女人最好的利器。”
他推開軒窗,從四層樓閣的高度,將數條街道、無數房屋、城中湖泊盡收眼底,視線的盡頭更能看見金碧輝煌的宮廷。
開闊的視野足以打開胸襟,那街上來往的行人、就像渺小的螻蟻,在茫茫眾生中奔走、繁衍生息,而他則是俯視萬物的掌權者,北凌的規矩由他制定。
他俯視一切,揚聲傲然:
“男人征服天下,女人征服男人,征服了本王,你便有了這北凌,這天下!”
磅礴大氣的話音落下,似巨石擊在水面,泛起巨大的波瀾,更是令南宮洛緊了呼吸,不敢置信的望向他。
他向她拋出了橄欖枝!
可她,只是一介臭名昭著的下堂棄妃!
“為什么……”她錯愕的、幾乎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依照他的身份,他想要公主、要郡主、要別國的女皇也不在話下,為何偏偏是她?
他移回目光,捧著她纖細的頸子,“你在藥泉里不停地吐血時,為什么要哭?”
南宮洛怔色,當時,她痛得渾身麻木,理智渙散,她以為他的出現是幻覺。
或許是因為,他是異世里,她瀕死時唯一能夠想起來的人。
或許因為他們有過幾夜的溫存,或許是喜歡他身上的薄荷涼意……
“我……”她張開嘴角,卻不知如何解釋。
“你當時是什么想法,本王現在便是什么想法。”
她愕然的望著他,卻見那墨眸像一汪幽潭,深不可測,根本無法看清里面的喜怒真假。
他好像把話說開了,又好像什么都沒說,留下無限的空間,引人猜測,也讓人心亂。
她自詡活了上下兩世,遇人無數,卻第一次看不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