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南宮洛只覺得腦中‘嗡’的一下,一片空白,耳鳴的幾乎聽不清呂嬤嬤說話,抬頭便見屋里躺著的……
衣服是濕的,剛撈上來,頭發凌亂,渾身僵硬,臉色死白死白,巧兒緊緊地閉著眼睛,白布蓋在身上,毫無生氣。
剎那,好像晴天里的一個驚雷,劈在身上。
她緊著呼吸,雙腳猶如灌鉛般,僵硬地走進去,“巧、巧兒……”
她被鳳言靳家暴時,跪在地上苦苦為她哀求的人;她醫人治病時,為她搭把手的人;說好要一起離開靳王府,開一家醫館,自由自在的人,現在死氣沉沉的躺在那里,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陰陽相隔。
南宮洛顫抖的手指、不敢置信的去觸碰她僵硬的冰冷。
巧兒尸體的冷,比冬日的塘水還要寒,寒到了她的心底。
廖管家兩眼含淚,無聲滑落。
他的老伴走得早,兒子為護靳王身亡,兒媳幾年后郁郁寡歡,就只有這么一個小孫女跟他相依為命。
世上最悲苦的事,莫過于白發人送黑發人。
呂嬤嬤哽咽道:“我買藥回來,不見巧兒,四處尋找,聽到有小廝驚嚇的尖叫聲,跑過去一看,發現巧兒在井底,已經死了……”
“她不可能投井!”
南宮洛抱住巧兒冰冷的尸身,嘶吼聲、與眼淚一起滑落。
巧兒性格好,態度積極,樂觀向上,絕不可能做投井的傻事,定是有人害了她!
她即刻掀開白布,檢查尸身,這一查,就從巧兒那緊緊攥著的左手里,摳出一只翡翠鑲珍珠的精貴耳墜。
“這!”呂嬤嬤見狀驚呼。
這耳墜樣式華貴,質地上乘,一看就不是巧兒的東西。
她死都攥在手里,難道是被害時、從兇手的耳朵上面攥下來的?!
南宮洛拿起這只耳墜,緊緊地攥在手里,眼底恨與怒火熊熊交織,銀鏈鉤子刺進了手心,滿手是血,卻渾然不知痛般,腦中,只有三個字:
蘇落櫻!
府中的女眷除了她,便只有蘇落櫻,這么昂貴的翡翠珍珠耳墜,除了她之外,還有誰買得起?
啊——!
胸口之怒,似燎原的滔天巨火,熊熊燃燒,幾乎要焚滅一切。
傷她、害她、算計她,她都擔著,為什么要殺害無辜的巧兒!
巧兒明明什么都沒做!
為什么!
南宮洛猛地站起身來,陰翳著雙眸,一言不發便直接往外奔去,步伐極快,走路帶風,渾身的陰戾之氣,似乎要毀滅一切。
“王妃!”
“王妃……”呂嬤嬤和廖管家都嚇到了,急忙跟去。
奔入落霜閣。
一腳踹開門。
屋內,蘇落櫻正在喝銀耳蓮子羹,見闖入之人,先是意外的挑了下眉,隨即放下碗來,捏著帕子優雅地擦拭著嘴角,笑問道:
“王妃姐姐這么急匆匆的跑過來,是有什么事嗎?”
南宮洛陰沉的目光筆直的盯緊她,像蟄伏于黑暗的兇獸,危險而陰森,提步進屋,那一步一步、一寸一寸沉淪的陰氣,令人心驚膽寒。
蒹葭剛想上前,蘇落櫻笑著起身,走上前。
南宮洛靜靜地看著她,眼中的目光平靜地像一汪死水,沒有波瀾,那眼神更像是在看死人。
忽然,拔下了頭上的發簪,右手攥緊了握拳,猛力地揚手一刺,插進蘇落櫻的胸口!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