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精對上南宮洛的視線,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像是質疑、又像是贊許,好像什么都看穿了、又像是絲毫不知情,令他的心跳莫名緊了一下。
忙低下頭:
“王爺……側妃娘娘已經無虞了,草民先行退下。”
拱手行禮后,背上藥箱,趕緊走了。
鳳言靳看向南宮洛,不等他開口,南宮洛自己主動走,且走得飛快。
他擰眉:“……”
他還沒開口,跑那么快干什么?
他是鬼嗎?
鳳言靳心頭略有不虞,坐在床沿前,守著昏迷未醒的蘇落櫻,將剛才在冷院發生的事、有條不紊的捋了一遍。
從頭到尾,一段一段的捋清。
不知想到什么,劍眉微擰,對外喚了聲:“傅云。”
傅云是靳王的心腹暗衛,跟隨靳王多年,辦事得當,忠心耿耿,此事,不必靳王多言,他已聰明的會意。
他這就去查王管家貪污一事!

出了落霜閣。
衛精背著藥箱,往府外走,走到廊道的盡頭時,拐角后赫然出現一道身影,嚇了衛精好一跳:
“嚯!”
王妃!
南宮洛雙手環胸、懶懶的靠著墻,曲起一條腿,那閑散的模樣,似乎早已在此等他。
衛精定了下心神,這才問道:“王妃是來尋草民的嗎?”
“不然呢?”
南宮洛挑起眼角,斜睨著他。
這中年男人留著小八字胡,面相比較刻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
這十年來,他是蘇落櫻的專屬大夫。
“蘇妹妹的咳疾十年未愈,你這三腳貓醫術,是怎么好意思厚著臉皮、在靳王府當差的?”她直接出言嘲諷。
衛精面色一窘,又氣又惱,臉都紅了:
“當年,側妃娘娘為救靳王,落水太久,水浸肺部,導致她的肺葉壞了一半,每個人只有一副身體,一副器官,這毀壞的器官豈是說醫好、就醫好的?”
南宮洛簡直想笑。
哪門子的咳疾?
蘇落櫻買通這個衛精,裝了十年,裝的還真像,更搞笑的是鳳言靳那個蠢貨,竟然深信不疑。
堂堂皇子,被蘇落櫻玩弄于鼓掌,真是丟盡了皇家的臉。
“衛大夫,你可得好好醫,好好檢查,”南宮洛雙手環胸,緩步走向衛精,勾唇深笑,“可千萬別查錯了,要是蘇妹妹患的不是咳疾,我便……”
緩緩彎下腰,在他腦袋邊笑顏吐息:“把你打成咳疾。”
“!”
衛精心頭一緊,對上王妃那笑意深深的模樣,竟看不透她眼底的真實情緒。
那深沉不測的雙眸,竟讓他有一種面對靳王時的壓迫感。
他緊了呼吸,額頭上溢出幾滴薄汗,“我……我自會竭盡全力的救側妃娘娘……”
“但是你竭盡了十年,也沒救成,該不會這咳疾……根本就是假的吧?”
“這!這……王妃,你不要胡說……”
王妃說話太直接了,將他懟得啞口無言,他甚至有些心慌,王妃突然跟他說這些話,莫不是……
知道了些什么?
“我……”
他慌了。
“你們在這里做什么?”廊道那頭,一道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鳳言靳來了。
衛精如見救兵,拱手行了個禮后,立馬退下,匆匆離開。
南宮洛瞇了瞇眸子,也不急著追,吹了吹額角的碎發,悠閑道:“擔心蘇妹妹的身體,找衛大夫問幾句話。”
鳳言靳走來,嗤笑一聲:
“何時起,你竟關心起櫻兒了?”
說是關心,分明就是嫉妒吧。
這些年來,他喜歡櫻兒,她每次都嫉妒、羨慕、恨,甚至還不少暗中使手段,與櫻兒爭搶他。
可惜,他不喜歡太有心機的女人。
“當然關心啊,”南宮洛淡淡的說,“她病好了,我就能跟你和離,離開靳王府了。”
鳳言靳聞言,目光狠狠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