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瑞文引著千星走向了一個私密的電梯,很快上了樓,直達申望津的病房。
直到再度走到那個病房門口,莊依波才又喊了沈瑞文一聲:“沈先生。”
沈瑞文回過頭來看她,她輕聲開口道:“他為甚么會住院?是不是有什么事?”
“關于這一點,莊小姐親自跟申先生聊吧。”
沈瑞文說完,就幫她打開了面前的那扇門。
一抬眼,莊依波就又看見了屋子里坐著的那個人。
他依舊坐在先前那張沙發里,位置姿勢仿佛都沒有變過,可是屋子里光線卻暗了許多,他一半的身形都隱匿在陰影中,看不真切。
莊依波心頭再度一滯。
她其實已經有些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有見到他,剛才那驚鴻一瞥,此刻凝眸注視,她全身僵冷,終究還是一點點地走了進去。
房門很快被關了起來。
昏暗的房間里就只有他們兩個人,一坐,一立。
她站在墻邊,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而他坐在沙發里,良久,才終于抬起眼來看她,再開口時,聲音低沉:“不坐嗎?”
那語氣,陌生又平靜。
這是他應該給她的語氣。
莊依波混亂的大腦似乎終于沉靜了些許,她看著他,緩緩搖了搖頭,“千星還在下面等我,我不坐了。”
“唔。”他應了一聲,目光落在她身上,停頓片刻之后才道,“好長時間不見,再見到我,就這么害怕?”
莊依波身體控制不住地更僵硬,她立在那里,連肩頸的弧度都變得有些不自然了,自己卻渾然未覺。
她只是看著他,努力抑制著自己內心澎湃的情緒。
“你......”她努力發出平靜的聲音,“生病了嗎?”
申望津淡淡垂著眼,聞言沉默許久,沒有回答,再開口時,卻是道:“樓下那個小子,多久了?”
莊依波一怔,顯然沒有明白他這句問話的意思。
“很喜歡?”申望津又道。
莊依波再度怔住,而后,才終于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什么。
他說的,是郁翊?
可是,他為什么要問這些問題?
她想不通,猜不透,所以,她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也是。”申望津低笑了一聲,“年輕,英俊,又是醫生,是一個挺不錯的對象。準備發展下去了?”
莊依波控制不住地抿了抿唇,喉頭發澀,卻依舊說不出話來。
“是認真的嗎?”申望津又問。
回答他的依舊是沉默。
申望津這才又抬起眼來,看了面前的人許久,“啞巴了?還是我就這么嚇人?”
她同樣看著他,雙唇依舊緊閉。
她沒有啞,而他,是真的嚇人。
莊依波不是沒有想過他們再見時的情形,雖然每次,她都只敢想一點點,可是無論是怎樣的一點,都不是像現在這樣......詭異。
“說話。”申望津低低道,“只要你告訴我,你是認真的,我就會祝福你們。”
莊依波依舊緊靠著墻,終于張開口時,眼淚卻先掉了下來。
她看著他,依舊重復著先前的問題:“你......生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