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望津其實并沒有指望真的能在他這里問出什么來。
已經到了這一步,有些事情不問不甘心,問不到卻也好像沒什么所謂。
“說不說是你的自由。”申望津淡淡道,“事情該怎么處理,是我的自由。”
路琛聽了,忽然笑了兩聲,笑過之后,他卻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微微正色看著申望津道:“津哥別著急,你想知道什么,我說就是了——”
隨后,他便往申望津那邊湊了湊,壓低了聲音開口道:“津哥你想知道我還跟哪些人有聯絡,其實不多了,畢竟走到這一步,還有誰會愿意搭理我......唯一一個,也就只有浩軒了......”
說到這里,他重新靠回了椅子里,唇角再度勾起笑意,道:“上一次,我摸到那位莊小姐那邊,以及這一次來到淮市,都是浩軒給我提供的消息......如此,津哥滿意了嗎?”
說完,路琛便只是看著申望津,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什么一般。
偏偏申望津聽到這樣的話,臉上卻是一絲波動也無,依舊如先前一般,冷漠從容地看著他。
“津哥不信?”路琛再次低笑了一聲,道,“也是,到了這個地步,我這么說,津哥大概會覺得我是在拼死掙扎,想要害你們兄弟反目。可是津哥,不管你信不信,我說的,都是真的。”
申望津緩緩站起身來,道:“那我就謝謝你的坦誠了。”
路琛微微一笑,道:“你我到底也算是兄弟一場,津哥曾經拿真心待我,我又怎么忍心看著津哥你被自己的親弟弟一再蒙騙呢?”
申望津沒有再多看他一眼,轉身便走了出去。
路琛安坐在椅子里,幽幽地看著他離去的身影,終究是一點點地大笑出聲來。
......
離了警局,申望津直接去了莊依波和千星的住處。
已是深夜,學校里安靜極了,住宿區更是早已進入睡眠時間,只余三三兩兩的窗戶還亮著燈。
申望津敲開門,對上了門后千星防備的目光。
看清楚他,千星這才驟然松了口氣,壓低了聲音道:“你是真的沒事啊?我還以為郁竣騙我......”
“為什么以為郁竣騙你?”申望津淡笑著問了一句。
千星瞪了他一眼,道:“你是沒看到依波回來的時候狀態有多差,臉色蒼白魂不守舍,我把她扶到房間,她倒在床上就昏睡過去了——這種情形,我不得以為你死了,或者又失蹤了?”
聽到她那個“又”字,申望津眸光微微一凝,隨后才開口道:“她睡著了?”
“人是躺著,眼睛是閉著。”千星說,“是睡著還是昏迷著,我怎么知道?”
說完,她甩手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申望津這才進了門,走進了莊依波的臥室。
她果然安睡在床上,只是脫了外衣和鞋子,身體被緊裹在被子里。
床頭的小燈昏黃,卻依舊照出她蒼白無血色的臉,仿佛經歷了極大的痛楚。
申望津在床邊坐下,伸出手來輕輕撫上了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