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這句話,莊依波不由得愣神,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仿佛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誠然,她希望他能與自己交心,她希望能知道他內心所有的真實想法——
可是當他這么說出來,她卻有些惶然了。
因為,這不像他。
良久,莊依波才終于低低開口確認道:“真的?”
申望津只是看著她,雖然沒有回答,卻已經如同默認。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么......你會突然告訴我這些?”莊依波看著他道。
“你不想聽嗎?”申望津問。
“我想。”她輕輕點了點頭,卻又緩緩道,“可是......我更想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申望津聽了,一時沒有回答,只是握住了她的手,放在手里緩緩摩挲起來。
這一天對她而言,是緊張又混沌的,因此她才會在發生變化的時候突然警覺。
一貫警覺如他,突然開始向她敞開心扉,這大抵不算是一個好預兆。
她垂眸良久,才又抬起頭來看向他,道:“你剛剛才說,以后什么都向我報備,我才問了一個問題,你就不愿意回答了......”
申望津聽了,靜靜看了她片刻,忽然再度勾唇,淡淡笑了起來。
這種感覺,像極了他今天忽然接到郁竣電話的時候。
這電話完完全全在他意料之外,更是在他無比焦灼的時候打來的。
聽完郁竣自述來意,他其實就已經知道了這中間,是誰在穿針引線。
他跟宋清源之間唯一的交集,只怕就是她了。
她請了宋清源來幫他。
那一瞬間,申望津想到的,竟是從前在倫敦遇險,從而先將她送回國內那次。
那一次,沈瑞文都已經向她開了口,希望她能夠向宋清源求助,可是,縱使再掙扎、痛苦、迷茫,她都沒有幫他去聯系宋清源。
可是這一次,她自發地、主動地、甚至在沒有驚動他的情況下,就已經幫他找了最強勁助力。
短短數月之間,她會有這樣的變化,讓他欣悅,也讓他驚訝。
從開始到現在,他其實并沒有奢望要從她那里得到什么回應,畢竟從一開始,也不過是他自己的占有欲作祟。
可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他開始從她那里得到一些自己都從來沒想過的東西,并且,越來越多......
單方面的付出或者接受,其實并不好玩,這一點,他早有經驗。
而現在,她也對他有了要求。
這樣的來回,其實才算有趣。
即便接下來,他要面對的某些事情充斥了未知和不安定,至少在這一刻,他是滿足的。
“明天我讓人來接你出院。”申望津說,“回家之后你好好休息,給你安排了個家政阿姨,你要是愿意用,就給她打電話,不愿意就算了。乖乖在家待兩天,等我回來。”
莊依波看著他,呼吸微微緊繃起來,“你要去哪里?”
“解決剛剛那些事。”申望津說,“解決完了,我就回來。”
她心緒不由得凝滯,“有危險嗎?”
“不怎么危險。”申望津緩緩道,“所以你只需要安心等我回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