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望津到底還是察覺出什么來,靜靜抱了她片刻,才終于緩緩扶起她的臉。
她慌張欲躲閃,卻還是沒能躲得開。
她眼眶紅得厲害,只是強忍著,并沒有讓眼淚掉下來。
然而申望津的手在她眼睛上輕輕一撥,她到底還是沒能忍住,眼淚一下子滾落出來。
“怎么?”申望津低聲道,“你這是擔心我會食言?”
莊依波沒有回答,她甚至都不敢張口,因為害怕一張口,就會控制不住地哭出來。
她遠沒有自己想象的堅強鎮定——在接到千星的電話后,在他凌晨兩點還要離開的時候——她心里的恐懼已經升到了極致。
她真的很害怕。
哪怕現在,她已經開始學會熟練地接受失去,可是她還是無法想象,他要是出了事會怎么樣。
眼見著她垂眸強忍的模樣,良久,申望津終于微微嘆了口氣,將她拉進自己懷中,坐了下來。
隨后,他拿出手機,播了一段語音給她聽。
“申先生,剛剛軒少醒了,打傷了幾個兄弟逃出去了,不過他應該跑不遠,我這就去把他找回來。”
莊依波驀地頓住,抬眸看向他,終于開了口道:“他怎么了?”
申望津看起來似乎并不想回答,只是撥了撥她眉間的發,道:“我只是要回申家大宅處理一下他的事情,并沒有什么危險,所以你不用擔心。”
莊依波忍得太久,這會兒控制不住地抽噎了一下,隨后才又開口道:“所以你這兩天,大部分時間都是待在申家的?”
“嗯。”申望津淡淡應了一聲。
“那那天那個戚信......”
聽到這個名字,申望津眸光隱隱一黯,輕輕撫上她的額角,道:“他么,一定會為了他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不過暫時不是現在。”
莊依波依舊覺得心驚肉跳,可是他既然開了口,她似乎是可以松一口氣了。
可是她依舊看著他,近乎怔忡地看著他,良久,還是問出了他先前沒有回答的那個問題:“那你會每天回來吃飯嗎?”
申望津似乎也怔了一瞬,下一刻便伸出手來托住她的臉,隨后微微傾身向前,在她唇角印了一下。
“就沖這幾盞燈,我也應該每天都回來。”申望津說,“你說呢?”
莊依波卻沒有說什么,只是又一次伸出手來,緊緊抱住了他。
......
申望津沒有食言。
在那之后,雖然他每天大部分時間依舊是待在外面的,可是到了夜里,或早或晚,他總是會回來,哪怕有時候僅僅是待上半個小時。
莊依波漸漸地習慣了這樣的節奏,可是卻免不了還是會擔心。
好在千星的來電又告訴她,目前暫時還看不出申望津和戚信有什么具體關聯,只是千星依然不放心,告訴她會繼續查下去。
“不用說,你還是相信他了?”千星問。
“嗯。”莊依波低低應了一聲,語調卻肯定,“我信他。”
千星頓了頓,才又道:“那你們還要在濱城待多久?”
“他弟弟......”莊依波遲疑片刻,才終于道,“好像病了。眼下這件事情,對他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