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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0章開口
清晨,莊依波尚在昏昏沉沉的夢境之中,就被手機的鈴聲吵醒。
睜開眼睛摸過電話一看,毫無意外是莊仲泓打來的。
她熟練地按下靜音鍵,隨后掀開被子起床。
不過早上八點鐘,申望津已經不在她的房間,然而床上卻依舊殘留著他身上的氣息。
不僅是床上——當她走進衛生間,看向鏡中的自己時,同樣看得到滿身屬于他的痕跡。
脖子上那一圈被他的手掐出來的瘀痕早已淡去,取而代之的是點點紅痕,清晰又曖昧。
莊依波緩緩抬起手來擦過那些痕跡,卻都不過是徒勞。
很快她就放過自己,低頭洗漱起來。
同樣的時間,樓下客廳里,沈瑞文的手機也響了起來。
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之后,沈瑞文熟練地掐掉電話,又看了看時間,隨后就起身走向了別墅大門。
來到門口的時候,剛剛散步回來、一身休閑裝扮的申望津正好從門外走進來,沈瑞文立刻遞上了兩份文件,“這兩份文件是要立刻送走的,需要申先生您簽名。”
申望津接過文件,就站在門口快速瀏覽了一下,便拿出筆來簽好了字。
沈瑞文立刻將文件交給等候在門口的司機,再讓司機送走。
申望津進了屋,看了一眼還空空蕩蕩的餐廳,只問了傭人一句:“還沒起?”
“沒呢。”傭人一面給申望津遞上熱毛巾一面道,“莊小姐最近總是起得要晚一些的,不過時間應該也差不多了。”
申望津在餐桌旁邊坐下來,沈瑞文很快也走了進來,跟他匯報了一下今天的幾項重點工作之后,才又道:“剛剛莊仲泓又來電話了,看來是挺著急的。”
申望津聽了,只淡笑了一聲,道:“沒我注資莊氏又垮不了,也值得他急成這樣。”
沈瑞文說:“莊氏一向內斗嚴重,可見他近來壓力應該很大。”
說話間,莊依波的身影正好出現在樓梯上。
申望津一面用熱毛巾擦著手,一面望著樓梯上莊依波的身影,不緊不慢地道:“不著急,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再觀望觀望好了。”
莊依波下了樓,明明聽到了他的話,卻仿佛什么也沒聽到一般,徑直走向了餐桌。
“莊小姐早。”沈瑞文跟她打招呼。
“沈先生早。”她輕輕應了一句,隨后也在餐桌旁邊坐了下來。
傭人將早餐送到她面前,她也會輕輕點頭說一聲:“謝謝阿姨。”
這樣的情形每天都在發生,原本是再正常不過的狀態,偏偏今天,申望津卻像是初見一般,帶著幾分探究和趣味,只是看著她。
她只抬眸看了他一眼,隨后就飛快地移開了視線。
申望津靠坐在椅子里,見她開始吃東西,才又開口道:“有沒有什么話對我說?”
莊依波緩緩搖了搖頭。
申望津見狀,也只是淡笑一聲,再沒有多說什么,低頭吃起東西。
兩個人照舊如常,幾近靜默地坐在一張餐桌上吃東西。
沈瑞文坐在旁邊,看著這樣一幅景象,卻忽然控制不住地皺了皺眉。
吃過早餐,申望津帶沈瑞文回辦公區辦公,而莊依波就坐在樓下彈起了鋼琴。
辦公區內,沈瑞文聽到樓下傳來的琴聲,下意識地又看了申望津一眼。
申望津原本正認真地看著文件,然而在樓下的琴聲響了一段時間之后,他放在桌上的那只手開始不自覺地跟隨琴聲的韻律,一下一下地敲擊起來。
樓下的琴聲停,他放在桌上的那只手指便只是無意識地敲擊,越敲越急,這是他不耐煩的表現。
待到琴聲再度響起,他的手指再次隨著韻律震動起來,才算是恢復正常。
沈瑞文看在眼里,緩緩垂下眼。
事實上,從他這幾天的體驗來看,只要有莊依波的琴聲在,申望津的心情就是好的——
這跟音樂無關。
因為他在國外養病的那一兩年時間,同樣每天都會播放各種各樣的鋼琴曲、大提琴曲,可是即便音響里傳來再悅耳動聽的曲子,他也仍舊是喜怒無常的。
而現在,即便有時候莊依波的曲子彈得斷斷續續,他也只是會在等待時期露出一點煩躁的情緒,其他時候,莊依波的琴聲總是能很好地安撫他的情緒。
可是,難道僅僅琴聲就足夠了嗎?
沈瑞文想著兩個人之間的狀態,忍不住又在心底嘆息了一聲。
等到申望津又批閱完一份文件,沈瑞文頓了頓,才又開口道:“莊氏的事,申先生是想等莊小姐開口?”
聽到這個問題,申望津手中的筆明顯頓了頓,隨后他才抬眸看向沈瑞文,道:“怎么?”
“如果申先生是想等莊小姐開口再出手,那我們前期也好做一些準備工作,這樣能避免到時候底下的人手忙腳亂——”
沈瑞文話還沒說完,申望津卻忽然打斷了他,道:“你覺得,她會開這個口嗎?”
沈瑞文沉默了片刻,才道:“我覺得......以莊小姐的性子,可能不會開這個口。”
聞言,申望津緩緩勾了勾唇,“說得對。我也覺得她不會開口......但我偏偏就是想看看,她可以撐到什么時候。”
沈瑞文聽了,忍不住想說什么,末了,終究是沒有再開口。
......
接下來兩天時間,莊依波照舊如常彈自己的琴,對此之外的事情一概不過問。
有關莊氏,更是一個字也沒有。
然而第三天,莊仲泓就直接找上了門。
他到的時候,莊依波正準備出門,打開門看到他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了一下。
“依波。”莊仲泓微微擰了眉看著她,“你這是要去哪兒?望津呢?”
“他不在。”莊依波低低回答了一句,“我要去上課。”
莊仲泓一聽申望津不在,整個人就微微泄了氣,又聽到莊依波的回答,不由得道:“你還上什么課啊?這不是浪費時間嗎?好好待在家里陪望津不就好了嗎?”
見莊依波不回答,莊仲泓也懶得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什么,只拉了莊依波道:“我問你,注資的事,你到底跟望津提沒提過?他究竟是個什么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