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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7章一直一直在一起
見到突然出現的慕淺,蘇榆瞬間也愣了一下,卻很快回過神來,微笑著沖慕淺打了個招呼:“霍太太。”
“蘇小姐。”慕淺應了她一聲,“好久不見了呀。”
“是啊。”蘇榆說,“過年嘛,總歸還是自己的家鄉才有感覺。正好凌先生請我來商議桐城商會新年文藝匯演的事,倒也是趕了巧。”
慕淺微微點頭一笑,“連蘇小姐都能請到,凌叔叔這個文藝匯演,可算是用心了呀。”
凌修文笑著道:“去年發生那么多事,大環境也不太好,我看大家都挺低迷的,正好趁著新年熱鬧熱鬧,也給大家打打氣。怎么樣,你有沒有什么主意?”
“沒有。”慕淺簡單直接地回答,“我一個家庭主婦,外面什么事都不問的,哪能跟您出什么主意啊,就算說出來也是招人笑,難登大雅之堂的。”
她一面說著,一面才終于在凌修文剛才讓出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霍靳西瞥了她一眼,伸手招來了服務生,吩咐他加了兩個菜,都是慕淺喜歡的。
慕淺聽見了,卻絲毫不為所動,繼續跟凌修文聊著天。
蘇榆也在自己原先的位置上坐了下來,沒有多說什么話,只端起自己面前的紅酒杯來淺抿了一口。
很快餐桌上又恢復了先前的氛圍,眾人熱熱鬧鬧地聊起天來,仿佛跟之前沒什么區別。
至于她出現前后到底有沒有區別,慕淺實在是不得而知了。
凌修文跟慕淺聊得高興,偶爾也看向霍靳西,最后評價道:“你這個媳婦兒,這張嘴,我看沒幾個人說得過她。”
霍靳西聽了,只是笑了一聲,沒有說什么。
“您這是損我呢。”慕淺說,“誰不知道男人結婚以后,就不喜歡老婆話多啦,最好做個啞巴,凡事不管不問,只需要乖乖為他操持家務就好......您都嫌我話多,那我在家里啊,豈不是更要被嫌棄了?”
她依舊不看霍靳西,霍靳西的手卻一直擱在她的椅子上,聞言又看了她一眼,道:“誰敢嫌棄你?”
“誰愛嫌棄誰嫌棄去。”慕淺撥了撥頭發,不經意間打掉他的手,“反正老娘有顏有錢,想要什么樣的男人找不著?我也不是非誰不可......”
話音落,餐桌上男男女女都開始起哄,氛圍一時又被帶向了高潮。
這樣的熱鬧之中,蘇榆仿佛始終都是格格不入的那個。
她只是端坐著,目光集中在自己正前方的位置,有人跟她說話,她就回答,卻從不主動開啟話題;大家一起笑,她也微笑,那笑意卻始終透著一絲禮貌和疏離,似乎并不投入。
餐桌上眾人各懷心思,攪事的攪事,煽風點火的煽風點火,看熱鬧的看熱鬧,滅火的滅火,一時之間,好不熱鬧。
這樣的熱鬧之中,慕淺始終也沒有正視過霍靳西一眼,也沒有跟他說過一句話。
這樣的午餐一直進行到下午兩點多,眾人才意猶未盡地散席。
一行人離開會所,慕淺走在前面繼續跟凌修文聊天,而蘇榆幾乎落在最后,不與其他人同行。
至于其他人,大約也沒有想要跟她同行的意思。
今日她出現在的包間的時候,一行人知道她會出席,就已經主動把霍靳西身旁的位置留給了她——
當初她和霍靳西那段資助與被資助的話題鬧得那么大,桐城所有人都知道,在座所有男人都是人精,自然認定了她是霍靳西的人,不會去招惹她。
而中途殺出一個慕淺之后,在座的女人看她的眼神也變得意味深長起來,抱著看笑話的心思,也沒有人多跟她交流。
好在這樣的情形對她而言并不難應付。
她向來就是清冷才女的形象,不屑與人為伍。
蘇榆看看前方慕淺的身影,再看看慕淺身后幾步霍靳西的身影,很快收回了視線。
一行人在會所門口道別,眾人一一上了自己的車,到最后,就剩了霍靳西、慕淺、蘇榆和凌修文四個人。
凌修文跟慕淺聊得興起,一回頭才發現蘇榆還在后方,微微一凝之后,連忙道:“蘇小姐好像沒開車過來?那我送你回去吧。”
蘇榆點了點頭,“那就謝謝凌先生了。”
說話間凌修文的車子就開了過來,他很快拉開車門,邀請蘇榆上車。
蘇榆微微垂眸從霍靳西和慕淺面前走過,慕淺沖她微微一笑,看著她坐上了車。
凌修文又跟霍靳西和慕淺道了別,這才上了車,吩咐司機駛離。
看著那輛車逐漸遠去,慕淺臉上的笑容瞬間就垮了下來,恢復了面無表情,靜靜等待著自己的車駛過來。
霍靳西就站在她身側的位置,伸出手來握住了她的手。
慕淺飛快地掙脫了他,徑直走出去,站到了門外的冷空氣中。
霍靳西緩緩地跟上前去,仍舊是在她身后站定,微微低下頭來,湊近她耳邊,低聲道:“不會......有人連這樣的醋也吃吧?”
慕淺聞言,驀地轉過臉來看向他。
這是她先前跟孟藺笙通電話時送給他的一句話,沒想到他這會兒居然原句奉還。
可是她卻依舊是蹙著眉,微微咬著唇的模樣,竟似真的委屈。
霍靳西不由得微微一頓,隨即又一次伸出手來握住她。
慕淺卻再一次掙脫他,隨后退開兩步,深吸了一口氣之后喊他:“霍靳西。”
霍靳西凝眸看著她。
“我可以說那句話,是因為我問心無愧。”慕淺說,“可是你不可以!因為你......問心有愧!”
霍靳西靜靜注視著她,正準備開口說什么,卻忽然又頓住。
他雖然無心,可是他跟蘇榆發生瓜葛的時候,卻正是她獨自在美國最彷徨無助的時候——
他的確,問心有愧。
慕淺將他的反應看在眼里,再度冷笑了一聲,道:“沒話可說是吧?那你就是承認自己問心有愧啦?”
霍靳西緩緩呼出一口氣,道:“我是問心有愧,但是你知道我是為了誰有愧。”
“我不知道!”慕淺說,“誰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畢竟霍先生是連自己內心真實想法都可以隱藏至深的人,說不定你連你自己瞞過了——你根本就是喜歡她!”
霍靳西再度擰了擰眉。
慕淺繼續道:“否則,你當初也不會因為她跟我那幾乎沒有人能察覺到的,根本強詞奪理的所謂一絲相似特質,就拿出一百萬送人去國外留學......學音樂、當藝術家、做全世界人心中的女神......哦,原來真正喜歡一個女人,是這樣的——至于我,有愧是吧?那我現在告訴你,你還清了,不需要有愧了,追求你喜歡的女人去吧!”
說話間,兩個人的車子一前一后地駛到了門口,兩名司機一看到兩人竟然在吵架,頓時不敢下車,各自坐在車子里眼觀鼻鼻觀心,等待指示。
然而慕淺說完那句話,已經轉身飛快地坐上了自己的車子,吩咐司機開車。
司機有些遲疑,偷偷地觀察著霍靳西的臉色。
霍靳西只看了他一眼,雖然沒有說話,但是態度已經很明顯。
司機頓時就不動了。
隨后,霍靳西拉開另一側的車門,也坐進了車里。
慕淺轉頭就從自己這邊下了車,跑到了后面那輛車坐,同樣也是吩咐:“開車。”
司機照舊不動,很明顯在等霍靳西。
果然,很快霍靳西又重新坐上了這部車,與此同時,前方那輛車飛快地先行駛離了。
慕淺控制不住地深吸了口氣,隨后伸出手來鼓了鼓掌,看向霍靳西,道:“有錢有勢就是了不起!行,我不坐車了行吧?我走路回去!”
話音剛落,“啪嗒”一聲,是車內上了鎖。與此同時,車內隔板升了起來,留給她和霍靳西一個絕對私密的空間。
慕淺再度咬唇看向了霍靳西。
霍靳西一看她那個樣子,就伸出手來摸了摸她的唇。
慕淺一把打掉了他的手。
把她關在這個封閉空間之后,霍靳西倒似乎放松了下來,靜靜看了她片刻,忽然道:“我們家霍太太,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沒自信了?”
很久之前,他們之間因為蘇榆而產生隔閡的時候,其實并沒有花費太大的力氣。
那個時候,他甚至沒有過多地解釋過什么,不過一兩句話,慕淺就已經了解了他的心意,選擇了相信他。
怎么到了這會兒,已經解決的問題,突然又成了問題?
這其中必定有問題。
然而,跟往常有說不完的控訴不同,慕淺聽到他的問題,竟然梗著脖子看向窗外,沒有回答。
霍靳西又伸手去握她,她也不理,將自己縮作一團。
霍靳西一時沒了辦法,只能按下車內通話鍵,吩咐司機先開車。
霍靳西下午原本還有其他事,這會兒車子卻一路駛回了霍家大宅。
車子在大宅停車區停下,慕淺才終于得以推門下車,直接就跑進電梯上了樓。
沒多久,霍靳西也走進了電梯。
霍家大廳內,連翹趴在窗邊,看著慕淺和霍靳西的車子前后都駛進了停車區,立刻向廳內的人通報:“表哥好表嫂都回來了!”
眾人聽了,頓時都等著兩人出現。
誰知道幾分鐘過去,十幾分鐘過去,兩個人始終也沒有出現在大廳。
與此同時,樓上臥室里,兩個人在起居室、臥室、衣帽間、書房、露臺之間進進出出,玩起了捉迷藏。
慕淺像捉不住的泥鰍,溜得快極了,總之就是不跟霍靳西待在同一空間內。
最終,霍靳西接連鎖了幾道門,直接將人堵在了衛生間。
慕淺接連試過幾道門,發現都推不動之后,終于放棄,走到浴缸旁邊坐了下來,仍舊只是梗著脖子盯著窗外。
霍靳西這才又走上前來,正欲說話,衛生間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慕淺眼疾手快,一把接起了電話。
電話自然是樓下的人打上來的,連翹在電話里問她怎么還不下樓。
“我被鎖在房間里了,找不到鑰匙,你叫阿姨拿鑰匙上來給我開個門。”慕淺說。
連翹沒心沒肺,瞬間爆發出一陣大笑,“這到底是不是你家啊,居然能把自己給鎖在房間里出不來......等著,我上來解救你——”
她話音未落,霍靳西已經伸手拿過慕淺手中的電話,沉沉說了一句:“沒你的事,不許上來。”
說完,他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樓下,連翹呆呆地拿著電話,不知道該做什么反應。
眼見著她臉上的表情變化這么大,旁邊的霍老爺子不由得問了一句:“怎么了這是?一會兒笑嘻嘻,一會兒苦兮兮......”
連翹回過神來,迅速得出結論,道:“外公,表哥和表嫂......在樓上吵架!”
“哦。”霍老爺子聽了,無比平靜地應了一聲,道,“那沒事,小兩口嘛,吵吵架能增進感情。”
連翹目瞪口呆。
樓上,霍靳西直接彎腰,將慕淺困在了自己的身體和浴缸中間,以防她再度避開。
“到底想怎么樣?”霍靳西問。
“離婚。”慕淺想也不想地回答。
“除了離婚呢?”
“不是離婚,那就是喪偶,你自己選一個!”
霍靳西聽了,微微擰眉看了她片刻,隨后道:“那我還是選第二個吧。”
慕淺瞬間豎起眉來,“好啊,這可是你自己選——”
然而,她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已經直接被人堵住了唇。
沒過多久,慕淺就被帶出了衛生間。
路過衣帽間時,霍靳西順手扯了兩根領帶,再之后,慕淺就被綁住手腳,丟到了大床上。
“霍靳西你混蛋!”
“你做賊心虛!你欲蓋彌彰!”
“你敢這么對我,這婚離定了!”
“救命啊!家暴啦!殺人啦!”
......
任由她怎么喊,怎么叫,霍靳西始終不曾多說一句話,只是默默耕耘。
“......”
“霍靳西你敢這么對我!”
“你死定了!”
“你死了你死了你死了——”
......
“嗚......”
“你給我停下......”
“我要死了,要死了......”
“啊——”
......
霍靳西低下頭來,抵住她香汗淋漓的額頭,緩緩道:“現在我也死過了,你也死過了,大家都喪過偶了,扯平。”
慕淺恨不得一腳將身上的男人踹飛下去,奈何......沒有力氣。
“你別以為,這樣就過去了。”慕淺喘著氣,咬牙道,“抵消不了你做過的事——”
霍靳西聽了,靜靜看了她片刻,忽然低笑了一聲。
慕淺立刻瞪了他一眼,“你居然還笑得出來?”
“我不僅笑得出來。”霍靳西說,“我心情還很不錯。”
他一面說著,一面才坐起身來,解開了慕淺手腳上幫著的領帶。
她皮膚一向薄,這一番折騰下來難免留下痕跡,霍靳西揉著她的手腕腳腕,慕淺休息了片刻,緩過勁來,趁機一腳踹開了他。
“我生氣你心情反而不錯是吧?”慕淺說,“好好好,我一定如你所愿——”
說話間,門口忽然傳來敲門聲,是霍祁然的聲音——
“媽媽,爸爸!要吃團年飯啦!你們為什么還不下來?”
霍靳西拉過被子蓋住慕淺,自己走上前去開門。
門一打開,霍祁然的小腦袋就探了進來,看看霍靳西,又看看慕淺,“連翹姑姑說你們在吵架?”
“對!”不待霍靳西開口,床上的慕淺搶先道,“我跟你爸要離婚了,你跟誰,自己選!”
霍祁然聽了,視線又在兩人之間逡巡良久,最終和霍靳西對上了眼,說:“那我選爸爸。”
“什么?”慕淺簡直要氣暈過去,“你這個沒良心的小白眼狼,是誰對你最好,是誰給了你渴望已久的母愛,是誰到哪兒都不忘帶著你......你居然選他?”
霍祁然說:“因為我知道媽媽不會舍得不要我啊,所以只要我選爸爸,媽媽就不會跟爸爸離婚,我們就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啦!”
霍靳西驀地笑出聲來。
慕淺氣絕,直接倒在了床上挺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