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是目標營地,他在此已盯梢多時,他知道是時候發動突擊了。

  嗵——啪!

  伴隨著一發信號彈升上半空炸裂開來,他整個人也如獵豹般猛撲而上,隨身的突擊步槍更是在被扣下扳機的同時綻放出了洶涌的火舌。

  同一時間,其他各個方向,狂狼小隊的人員也都紛紛現身,配合著他的腳步一起前突,將營地中聞聲而出的一名名敵人盡數殺死。

  直到本來漆黑一團的目標營地突然探照燈大亮,雪亮的燈光直刺他雙眼,才讓他的步伐陡然一頓。

  然后更驚人的一幕也隨之出現,那些剛剛還中槍倒下的家伙居然一個個又全都從血泊中爬了起來,在一聲聲尖利的鬼嘯中,蜂擁著,直朝他撲來。

  怎么回事?

  這些人都變成了喪尸了嗎?

  四周已經有隊友死前的慘叫不住回響,那些血肉模糊,甚至只有半邊身體還完好的東西已撲到跟前,那一只只本該尋常的手,此時在探照燈下竟變成一片青黑,指尖處更有鋒利的指甲不斷向前生長,眨眼已要刺到自己面前。

  他毫不猶豫就要再度開槍,只要火力足夠,什么牛鬼蛇神都只是紙老虎!

  結果他卻驚恐的發現,手指扣了個空,本該握在手上的槍械竟變成了一根全無攻擊力的棒子。

  而就在他震驚頓住的瞬間,一只只尖利的鬼爪已悍然刺入他的胸膛,再是一扯,他的身軀都在劇烈的疼痛中分作兩半。

  不,這不是真的,這是噩夢!

  他猛然醒悟,掙扎著,想讓自己從這荒誕的夢境中醒轉過來。

  結果這一掙扎下,腳下又是一空,一個黑色的深淵瞬間便已將他吞噬,讓他再度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胸口的疼痛讓他從無邊的黑暗中緩緩產生了知覺。

  先是不斷下墜的不真實感,然后又變作整個人在黑暗空間里的天旋地轉,也不知這樣過了多久,轉動才變成了起伏與晃蕩,最后他有了感覺,身體似乎是躺在某個平實的所在。

  我在哪兒?

  我身上發生了什么?

  當頭腦終于可以思考時,他首先就想到了這兩個問題,然后一些過往的經歷交雜著,不斷沖入他的腦海。

  一會兒是他率狂狼小隊與各種敵人激烈戰斗的畫面,一會兒又是自己身著袍服,或是戎裝,與無數將士浴血奮戰的場面……

  兩種經歷都是那么的真切,讓此時還沒真正從夢魘中清醒過來的他連自己到底是誰都有些模糊了。

  直到,耳畔響起一個溫和的聲音:“薛先生,他怎么樣了?”

  又一個略顯滄桑的聲音跟著響起:“他傷勢很重,尤其是胸口這一刀,只要再往左側去些,便連心臟都要被刺破,那就神仙難救了。

  “半月下來,老朽已經用盡手段,才算保住了他的一條命。但到底會如何,能否醒來,就要看天意,和他自己的意志了……”

  “哎,此人能在如此重傷下依然活著,想來定能靠自身求生之志而撐下來的。而且,他對公子還有大用處,還請薛先生全力救治……”

  “那是自然,老朽也不想半月徒勞……”

  兩人的對話落到他耳中總是時遠時近,很不真實,甚至讓他產生這也是又一個夢魘而已。

  但內心卻又在告訴他,這是真實的,只是因為身體重傷虛弱,才生出一切都那么的縹緲。

  他很想睜眼看看自己到底身在何處,身邊兩人到底是誰,可就是這么一個最簡單不過的動作,此時的他竟也做不出來。

  他依然還陷于昏沉的黑暗中,除了偶爾能聽到一些零碎的話語外,什么都做不了,也了解不到。

  又不知過了多久,他又感到身體一陣刺痛,那是有什么針器刺入了體內,然后又感覺嘴邊送來了溫熱的液體,在針器的刺激下,使他的嘴巴不受控制張開,喉嚨也不受控制地吞咽。

  幾次之后,他的頭腦慢慢變得清晰起來,一些之前的經歷,也終于被他想了起來。

  我是孫寧,是穿越到大越昏君身上的雇傭軍狂狼小隊王牌……

  在這幾年來,我輾轉南北,重新聚攏了一批忠心的臣子,還把西南和江南奪回到手。

  我還打算多路進軍,趁著梁州軍不曾提防而奇襲梁州城。

  結果卻在進軍的漕河之上遭遇伏擊,還和一個高手一場生死大戰……

  倏然間,一切記憶都已恢復,他整個人也徹底清醒了過來,同時感受到的,還有渾身上下的劇烈疼痛。

  尤其是胸口,那夢中被那些喪尸用尖利的鬼爪刺穿身軀的疼痛就來自于此。

  但現在的他已經明白了過來,這傷并非來自夢中鬼怪,而是來自那個叫霍峻的高手的致命一刀。

  那一刀險些就真要了他的性命,而之后洶涌奔騰的河水,更是把他徹底卷入水底,讓他在最終昏迷前自以為必死。

  可眼下的事實證明,自己終究是沒死。

  不但沒死,還被人救了,還有人在為自己施針用藥。

  險死得生的喜悅沖淡了身體上的痛苦,讓孫寧的精神更為之一振,也讓他的神志得以真正歸位。

  在緩緩的一口呼氣后,孫寧用盡全力,終于是睜開了雙眼。

  入眼先是一片白亮,讓他完全難以承受,便又趕緊重新閉眼。

  但此時,他已經從無邊的黑暗中擺脫了出來,縱然閉著眼眸,依然能感受到身在一片光明之中。

  又緩了一陣后,孫寧才重新慢慢睜眼,這一次,他終于習慣了重見光明。

  其實,眼前的光并不刺眼,只是白天的可見光從側方的窗戶里透進來而已。而這小小的一方空間還在微微的抖動著,這讓孫寧很快就做出了判斷,自己是在一個移動中的車船內。

  而以他有限的視線來看,這小空間的陳設也挺簡單的,除了自己所躺的一張床外,就一張桌子,兩個箱子而已。

  我到底身在何處,又是誰救了我?

  就在孫寧還在思考這兩個問題時,對著床的小門突然開啟,一人走進來,正好和孫寧的目光對上。

  驚喜的叫聲立刻從這個看著只有十來歲的小廝口中響起:“呀,你醒了?”

  「今天晚上加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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