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啊凌玦,我們家菲菲自小被寵壞了,我這就去把她找下來。”
何倩蕓打著圓場,黎菲菲進門的時候腳步故意踩得很重,像是在宣泄什么,然后自己上樓去了。
黎仲明覺得女兒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從她擅自篡改專業開始,就不服管教,在國外喝了幾年洋墨水,性子也野了起來。
黎國平看著兒子一臉不耐,忍不住呵斥。
“這不是在公司,你擺譜給誰看?是我騙菲菲回來的,她心里有氣我知道,難不成你連帶著還要怪我!”
黎仲明得到一頓教訓,臉色緩和了一些,又看了一眼客廳,凌玦腰背挺直地坐在沙發上,臉上難掩倦意。
他很贊賞這個女婿,商場上殺伐果斷,從他接手華瓴后,財團的營收翻了三倍,后生可畏,和黎頌揚不分伯仲。
二十八歲,年輕有為,一表人才,沒有花邊新聞,挑不出任何毛病。
三樓。
“嫋嫋,你爸爸生氣了,還不趕緊下去。”
何倩蕓打開女兒的房門,卻看到她對著梳妝鏡,胡亂搗騰自己的臉。
“不用這么慎重,我女兒不化妝也漂亮,趕緊……”
黎菲菲轉過頭。
一張詭異的臉,密密麻麻的斑點,一塊赤色的疤痕從眼瞼綿延至嘴角,讓人不忍直視。
“……”
“媽,我這樣丑不丑,任誰看了都要倒盡胃口吧?”
她覺得不夠,又把剩下的半瓶粉底液倒在手上,準備往另外半邊臉涂抹。
“你瞎折騰什么?”
何倩蕓走過去,抽出一疊紙巾,將她手上的粉底液擦拭干凈。
“別鬧了,等下你爺爺也該生氣了。還有你哥,也已經通知他回來了。”
黎菲菲:“……”
一樓客廳。
“爺爺,爸爸……”
黎仲明和黎國平不約而同看向她這邊。
“菲菲,你這臉……”
黎菲菲走到客廳,俯在爺爺腳邊。
“爺爺,我前段時間在巴薩羅那的斗牛場里看比賽,被撞到了,外婆不想讓你擔心,就沒跟你們說……”
一邊說著,一邊擠眼淚。
剛才在樓上,她跟何女士達成了共識,把黑斑抹掉,只剩那道長長的疤痕,結婚證上的照片是她十八歲的時候拍的,四年的時間容貌發生了變化也很正常。
如果凌玦不能接受她臉上的瑕疵,那正好一拍兩散。
如果他不在意,那她就天天在他面前惡心他,讓他厭煩主動提出離婚。
這樣的話,爸爸和爺爺也怪不到自己身上,然后她還要繼續回西班牙。
黎菲菲越哭越起勁,她的妝是防水的,不怕。
黎國平輕輕地拍了拍孫女的肩膀,安撫。
“爺爺,我這樣肯定是配不上凌家少爺了,要不,我們還是……”
還是離婚吧,這句話她卡在喉嚨里,想讓另外的當事人提出來。
她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瞄了一眼凌玦,他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置身話外。
就在對方僵持不下的時候,黎仲明開口了。
“凌玦,我們家小菲可能沒有這個福分了。”
黎菲菲在心里雀躍,搞定。
“黎叔,娶妻娶賢,菲菲是家里長輩給我定下的妻子,我不會辜負她的。”
“精創和華瓴還有很多合作,而且請帖也發出去了,婚禮要是不正常舉行,到時收不了場。”
黎菲菲聽他義正言辭說這些,哭得更兇了。
這下……回天乏力了。
“誒,菲菲,你這又是怎么了,別哭別哭,有什么事跟爺爺說。”
“爸,小菲是喜極而泣……”
黎仲明趕緊扶她起來,讓她挨著凌玦坐在一起,他更看好這個女婿了。
簡單寒暄了幾句后,凌玦帶她回沁園跟家里的長輩正式見面。
“你為什么非要和我結婚不可,我長這樣,不覺得拿不出手嗎?”
她的聲音婉轉清脆,透著疑惑,更多的是不滿。
勞斯萊斯上,黎菲菲百思不得其解,還是問了。
就在她以為對方不會回答時,他薄唇輕啟,聲音低沉。
“我要娶的是精創的千金。”
言簡意賅。
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不管長相如何,性格如何,只要是精創資本的大小姐,就可以。
一片緘默。
車子緩緩地駛入寧城的富人區。
剛才在出門之前,母親已經跟她大概說了凌家的情況。
凌家人丁單薄,凌玦的爺爺已到古稀之年,兩年前才從財團退了下來,把華瓴正式交給長孫。
父母英年早逝,還有個外嫁的姑姑,帶著一雙兒女常駐在沁園,為了哄老人家高興,甚至給他們冠上凌家的姓,取名為凌嫄和凌滿。
他們進門的時候,只有凌老爺子在家。
“這是國平家的孫女吧?”
他和藹可親,絲毫沒被她臉上的駭人傷疤嚇到。
“結婚后和阿玦一起搬來沁園住,家里就不冷清了,他經常出差,也不常回來。”
黎菲菲在心里囁嚅,不回家可以,別突然回家就行。
凌正擎又簡單了解她在巴薩羅那的生活,知道她學繪畫,還主動說可以聯系寧城的藝術學校讓她繼續進修。
“爺爺,我明天要出差,婚事的籌備,就煩你費心了。”
凌玦突兀地插話。
“去新加坡,后天晚上回來,不會耽誤婚禮的。”
這次的亞太區博展會,由當地政府聯合華瓴財團統籌舉辦,參加的企業和銀行將近兩百家。
凌正擎知道自家孫子事業心重,也沒說什么,只是再三囑咐了他務必準時趕回來。
凌玦又帶了黎菲菲去御景灣,給了她一張百夫長黑金卡,讓她缺什么添置什么。
御景灣是他的住處,位于市中心的一處獨棟豪宅。
回到黎家別墅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一點。
路上顛簸,黎菲菲睡得并不安穩,把頭靠在凌玦的臂膀上。
她身子嬌小,淡粉色的及膝連衣裙松松垮垮,露出了細削光滑的香肩和勻稱修長的玉腿。
臉上的疤痕有些吃妝,顏色淡了一些,長而卷的睫毛微微顫動,下意識舔了一下唇,嚶嚀一聲,像只無尾熊掛在他身上。
玫瑰花瓣般嬌嫩欲滴的紅唇微翕,像是在邀請他去采擷。
他喉結微微滾動,鬼使神差地低下頭,吮取了那抹春色。
“我的……”
朦朧的月光傾瀉而下,清輝灑進車里,窗外的樹影縮短,他的聲音醇厚舒緩,和夜色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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