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說著老曾那邊的事情，沒幾分鐘就走到了烤鴨店的門口，麻子剛快走幾步準備撩簾子呢，里邊就走出來了一個人。
出來那人看到門口這倆人先是一愣，緊跟著就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哎呀，李主任，您今天怎么有時間到我們店來。”
“陳經理你好，打擾了。我聽孝坤說早上有人在你這里打聽我，就想著過來看看到底什么情況。”
“啊？那人沒去你們那里嗎？”
“就是因為沒見誰過去，所以我才過來看看的。”
“嗐，你看我，怎么把貴客給攔到外面了，李主任，快請進快請進。”
“陳經理，我看你這是準備出去啊？沒打擾你吧？”
“沒有沒有，我就是準備到你們商店去買包煙。”
“陳經理，我這里有一包還沒拆開的大前門，你要是不嫌棄就先抽著。”
“呃……”陳經理看著遞煙過來的麻子愣了一下，他扭過頭看著李恒有些遲疑的問道：“李主任，這位是？”
“哦，陳經理，這是我兄弟，叫王明利，在我們車隊開車，都是自己人，反正你要去買煙，這包煙你就先拿著吧。”
“那我就不客氣啦，王兄弟，這是七毛五，你收著。”
“行”
“來來來，李主任，抽根煙，您先坐，我到后邊叫早上招呼那位客人的服務員去，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聽她說了一嘴。”
“行，麻煩你了陳經理。”
“您別跟我客氣。小張，給李主任和王兄弟倒杯水。”
這個不遲不早的點，飯店其實跟下班了沒什么兩樣，雖然門開著，但即便是來客人了也不接待，得等到下午五點才重新營業。
大堂就只留了一個陳經理剛叫的那個小張，很快她就端了兩杯水過來，也不知道是不愛說話還是怎么滴，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扭頭就又跑到角落的一張桌子上趴那休息去了。
去后邊叫人的陳經理，沒幾分鐘就帶了一位看上去就十七八歲的姑娘過來。
“李主任，就是她早上招呼的那位客人，她叫劉紅，這個月剛來我們店，不認識您，聽那人問的是百貨商店的主任，就直接說讓他去商店打聽，她不認識。”
“劉紅，這位就是百貨商店的李主任，記好了，咱們都是商務系統的。”
“劉紅同志你好，請坐。”李恒發現這個小姑娘好像很緊張，站在那里微微低著頭，兩只手不停地搓著衣角，連忙笑著說道。
“李主任好。”
“實在不好意思，打擾你休息了。”
“沒有沒有。”劉紅連忙擺了擺手。
“劉紅同志，早上跟你打聽我的那個人，是男的還是女的？”
“是男的，看上去有三四十歲的樣子。”
“你注意沒主意他有多高。”
“嗯……跟這位同志的個子差不多，胖瘦也差不多。”劉紅抬手指了一下站在李恒身后的麻子。
“你能聽出來他說話的口音是哪里的嗎？”
“我覺得好像是北河那邊的口音，反正不是咱四九城的。”
“你能聽出來北河口音？”
“能啊，跟我家住一個院兒的李大媽就是北河人，我感覺今早那人說話的口音跟李大媽就差不多。”
“那你還能記得他長什么樣嗎？”
“長什么樣？”說到這里，劉紅這個小姑娘的眼睛努力往上翻著，露出一副思索的模樣。
“嗯……李主任，我也說不好那人具體長什么樣，就是感覺，就是感覺……”
“你是不是想說那人的樣貌就在你的腦海里，但你說不出來？就是很普通那種。”
“對對對，就是的，非常普通，他進來的時候帶著一頂棉帽子，坐下來把帽子卸了后，頭發就跟您的頭發長短差不多，至于別的我就說不好了。對了李主任，他吃飯的時候我注意看了一眼，他是左撇子，而且左手有六根手指頭。”
“你確定？”
“我確定，莪也是左撇子，平時就用左手吃飯，因為用左手吃飯的人不多，所以每次看到左撇子我都會多看兩眼。
當時看到他左手的時候，我還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呢，就多看了幾眼。”
說到這里劉紅舉起了自己的左手，指著小指頭旁邊說道：“他多的那根手指頭就長在這里。”
“謝謝你了劉紅同志。”
“您不用客氣李主任。”
“陳經理，打擾你們了，我先過去了，沒事兒了到我那里喝茶。”
“哎呀李主任，咱們都是一家人，不用這么客氣，沒事兒了我肯定過去。”
“正好來你這里了，下午給做只烤鴨，把肉片好，鴨架我自己帶回去熬湯，餅子多來兩份，等六點我這個兄弟過來取。”
“沒問題。”
“麻子，你看還要什么？”
“啊？夠了吧哥。”
“夠什么夠，還有我老丈人跟丈母娘呢。”
“那……那再來個鍋包肉跟滑溜里脊吧。”
好家伙，全是硬菜，聽的陳經理都直咧嘴。
“行，陳經理，就這些吧，你算一下多少錢，我把錢先給你。”
“好嘞，烤鴨八塊，嗯……李主任，蔥和醬料要幾份？”
“五份”
“蔥醬料五份一塊錢，您看餅要幾兩？”
“餅來一斤。”
“餅一斤八毛。鍋包肉一塊，滑溜里脊九毛五，一共是十一塊七毛五，糧票半斤。”
“成”李恒伸手從口袋里把錢和糧票掏出來，數清后遞給了陳經理。
“剛好，等會兒王兄弟來的時候，記得把飯盒帶上。”
“知道了陳經理。”
……
“哥，接下來你準備怎么辦？四九城人可不少，想找一個左手有六根手指頭的人不好找。”
從烤鴨店出來，走在回單位的路上，麻子輕聲問道。
“交給老曾就行了，他給我招惹過來的麻煩，讓他去處理吧。”
“等會兒回去我跟馬三也說一聲，讓他給下面那些兄弟打個招呼，都幫著找找。”
“嗯，還是老規矩，讓他們注意著點就成，這人應該也不是個善茬，別把誰給陷進去了。”
“我懂，馬三的那些兄弟都滑著呢。”
“呼……”李恒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氣，現在算是有點眉目了，接下來就是等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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