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周從文強自鎮定，淡淡說道。
“去鬼屋么？醫院，你最喜歡的場景。”
果然，下一句話柳小別就往周從文最尷尬的回憶上引。
“不去。”周從文很堅定的拒絕。
“走，請你吃飯。”柳小別像是哥們一樣拍了拍周從文的肩膀，豪爽到周從文一陣恍惚。
“為什么？”
“你能不能爺們一點，我一姑娘要請你吃飯，你問我為什么？”柳小別鄙夷的說道，“難道還能把你拐賣了？就你這樣的，賣誰誰要啊。”
“好好的話不會好好說，我問你是不是最近又掙錢了。”
“這不是應該的么？”柳小別用看白癡的目光看周從文，“就像是你做一臺手術還能失敗么？”
周從文疑惑的看了柳小別一眼。
她為什么對自己有這么強大的信心？怕是最巔峰時的自己都不會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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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什么？”周從文問道。
“看你，我最近收益還不錯，你想吃什么都行。”
周從文心中一動，問道，“什么時候分紅？”
“嗯？你著急用錢？該不是要娶媳婦了吧。女方要幾十萬的彩禮？要不你把磨鉆賣了吧。”柳小別疑惑的問道。
“我有用，能分多少？”周從文根本沒理會柳小別的話。
“我建議不分紅。”柳小別很肯定的說道，“這樣的話，你的股份始終不會被稀釋，一直在我這條大船上。”
我，這條，大船。
周從文真想問問柳小別到底是誰給她的信心。
不過無所謂了，背手弓腰，周從文笑呵呵說道，“隨便吃點什么都行。”
“烤鴨？”
“可以。”
“你能不能不像個老頭子似的背著手走路？年輕人就該有年輕人的樣子，一點活力都沒有。”柳小別很嫌棄的說道。
“習慣了，這么走路特別省力。”
周從文沒有因為柳小別的話而改變自己的動作，背著手笑呵呵的問道，“去哪？”
“在帝都吃了幾次烤鴨，覺得真香，回來剛好看見有一家京鴨堂，去試試。”
“不好吃別失望就行。”周從文淡淡說道，“我跟你說的事兒你上點心。”
“花錢？小周醫生，你要知道掙錢不易，能省就省。”柳小別學著周從文背手，但很快就糾正過來，“你不會又要買那么貴的器械吧。”
“不是，我要買大量的口罩、防護服。”
“嗯？”
周從文猛然感覺柳小別的眼睛“刷”的一下子亮起來，仿佛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忽然出現的兩只螢火蟲。
“你要干什么？！”周從文嚇了一跳。
“計算出來的？有什么大事么？！還是有小道消息？板藍根用不用備一些？遇到事兒，那些中藥可好賣了。不對啊，洪水的季節已經過了，沒聽說哪有瘟疫。”
“……”
“喂，你世界杯的時候表現的那么神奇，終于又出手了？說說，到底怎么回事。”
“……”
周從文無語。
柳小別太好奇，自己的事情還不能跟她說。
那該怎么辦？現在不管在哪儲藏大量的口罩、無菌手套和防護服都會引人注意。
真是苦惱。
周從文一縷一縷往下薅頭發。
“喂，問你話呢！”柳小別拍了拍周從文的肩膀。
“開玩笑的，沒事要那么多防護服干什么。我就是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夢，夢到核戰爭開始了。”周從文信口胡說。
“切，無聊。”柳小別一巴掌拍下去，“啪”的一聲，鄙夷滿滿說道，“做夢都當真，還要花錢買沒用的東西，毛病。知不知道掙錢辛苦，你睡覺的時候我在掙錢；你做手術的時候我在掙錢，你吃飯的時候我還在掙錢！”
周從文無奈。
“話說你為什么喜歡背著手？去看患者的時候也背著手么？”柳小別問道。
“當然。”
“是不是有點不尊重。”
“雙手放在身前才更不尊重，尤其是帶一堆年輕的學生去看患者，大家穿著白服，雙手放在身前。而且學生為了表示對我的尊重都微微弓腰。”
周從文回想起來這個詭異的畫面，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還真是很懷念啊。
“……”柳小別想象了一下周從文所說的畫面，頓時無語。
哪里是查房，簡直就是向遺體告別。
“所以么，我習慣背手，這是習慣，臨床醫生的習慣。”周從文看見柳小別的表情，知道她已經懂了，也沒多說。
向遺體告別這種話醫生說出來不吉利，每一次治療、每一臺手術都是戰斗，周從文自認自己就是斗戰勝佛。
斗！
戰！！
勝！！！
“喂，周從文，你們還有什么古怪的、別人不知道的規矩沒有。”柳小別笑呵呵的問道。
周從文瞥了她一眼，心里想到外科手術醫生屁股特別翹，這種話要是說出來柳小別會不會認為自己在耍流氓？
現在是2002年，還沒到全民討論美隊翹臀的時候。
現在三院手術室的門是開著的，刷完手回來直接進。
再往后手術室按上感應門，用腳踢；又過十年左右全國都興起紅外線感應門，為了避免污染雙手，外科醫生刷完手來到術間門口都會背對手術室的門撅屁股。
經常鍛煉，導致臀部比較翹。
后來在做手術的時候開車，有人就說水平越高，屁股越翹。
算了，周從文很快放棄了這個想法。
上車后兩人淺淺淡淡的閑聊，周從文才知道柳小別單獨拉的光纖，最近主要在跑這件事。
2002年還都是電話線撥號上網，好一點的是ADSL，速度卡的一逼。能用上光纖，周從文表示很羨慕。
但也只是羨慕而已，這個年代上網也沒什么意思，自己又不想去攻沙。專門拉一條光纖就為了上天涯方便么？
而且2002年距離天涯的幾個神貼開貼還有段日子，比如說聯合光子，比如說當年明月，比如說軍刀。
重生這種事兒提早二十年就是極限了，周從文心里感慨。要是再往前，自己能直接被無聊死。
來到京鴨堂，柳小別也沒特殊找包間，而是和周從文坐在大廳的角落里，很隨便的點了幾樣小菜和一只鴨子。
一臺筆記本電腦放到桌子上，柳小別如嫩蔥一般的手指在上面噼里啪啦的敲打記下，隨后把電腦調轉屏幕推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