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侯府嫡女不為妃 > 第八十二章:夏杼改名
  來不及躲閃的顏梨被夏老夫人扔來的碗筷砸了個正著,碗中的殘羹剩菜更是將顏梨身上華麗的錦緞弄了個污濁不堪,挨了一頓戒尺的顏梨,早已沒了往昔的耐心,當即惱怒無比,眸光凌厲地盯著夏老夫人,一字一句道:“你不過是一個妾室的生母罷了,別忘了侯府的嫡母是長樂公主,我顏梨真經名義上的外祖母是華德太后,你一介老嫗又算個什么東西?也敢自稱是本姑娘的外祖母,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是要本姑娘再將你個老東西送進牢里去和老鼠作伴嗎?”

  想起在天牢里昏暗的日子,夏老夫人本能地哆嗦了一下,跌坐在圓凳上,夏杼沒有想到梨表妹竟會說出這般無情無義的話,不可思議地瞪大雙眼,道:“梨表妹,你怎么能這么和祖母說話?便是不看僧面也該看在夏瀾姑姑的面上,你可知你這么做是忤逆不孝嗎?”

  顏梨呵呵一笑,踢開圓凳子,一腳踹在了夏杼的小腹上,“你又算個什么東西也來指責我?你不過一介罪臣之女,也配教我做事?”顏梨將在紫竹院受得的不滿一股腦發泄在夏老夫人和夏杼的身上。

  猝不及防挨了顏梨一腳,夏杼被踹的連連后退,最后一個踉蹌磕在了門檻上,后腦勺瞬間就磕出了血,顧不上喊疼的夏杼,隱約感到后腦勺有粘稠的液體,抬手一抹竟是血,驚叫一聲頓時暈了過去。

  這時,夏老夫人也在夏杼的驚叫聲中緩過神來,發現孫女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腦袋后面還流著血,驚呼,“杼姐兒!”

  顏梨被夏杼和夏老夫人接二連三的尖聲尖叫,吵得頭痛不已,心中越加暴躁,瞥了柳枝一眼,滿滿地厭惡,“還不快將人給我趕出去,留著過年嗎?吵死了。”

  柳枝聞言不敢耽擱,喚了兩個粗壯的婆子將夏老夫人連同生死不知的夏杼一塊拖了出去,丟在侯府西南角偏僻的后角門外,看著衣裳凌亂卻一臉不服氣的夏老夫人,柳枝皮笑肉不笑地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塵,叉著腰肢,居高臨下地沖著夏老夫人吐了一口濃痰,“呸!老東西,趕緊給我滾,再敢踏進侯府大門一步,我打斷你的老狗腿!”

  好巧不巧,柳枝的那口老痰吐在夏老夫人的額頭上,只見夏老夫人一臉憤恨地抹去額頭上的濃痰,死死盯著趾高氣昂的柳枝,“你······你這個刁奴!幫著顏梨那個孽畜作孽,你和那孽畜都不得好死,顏梨你不孝啊,老天定會收了你這個孽障。”夏老夫人心中更恨的人是顏梨,若是沒有顏梨這個孽障的吩咐,區區一個小小的丫環如何敢如此羞辱她們?

  柳枝見夏老夫人竟敢堂而皇之地詛咒自己,頓時怒上心頭,擼起袖子對準夏老夫人皺巴巴的臉“啪啪”就是幾巴掌,“老東西,我看你還敢不敢罵人!”打完還不夠解氣,柳枝又對準夏老夫人蜷縮的身子踹了兩腳,這才帶著婆子囂張離去。

  “砰!”一聲,角門被人重重地關上,只留下蜷縮在地上哼唧不停的夏老夫人,夏老夫人雖不說養尊處優一輩子,卻也從沒被人如此虐待過,今天一天竟是將這一生的屈辱都過完了,忍著疼痛,支撐起身子爬到生死不知的夏杼身邊,看著夏杼蒼白的容顏,夏老夫人顫抖地伸出手探了探夏杼的鼻息,幸好,夏杼只是昏過去了并沒有死,這讓夏老夫人不禁為之松了一口氣。

  然,又接著發愁,她們這老的老小的小,還都受傷著,尤其是杼姐兒腦袋后傷也不知要不要緊?雖然,她草草給杼姐兒包扎了一番,可那浸濕出來的血跡讓夏老夫人憂心滿滿。

  她一個老家伙又挨了一頓揍,哪里能抱得動夏杼去看大夫?可,此處偏僻便是一個行人也看不到。

  夏老夫人無法只得找了藤條,將藤條穿過夏杼的腰肢捆綁好,然后,夏老夫人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拉著藤條將人帶去找大夫,雖然她口袋中一文錢也沒有,但,她頭上還有一支銀簪,想來診金是夠了。

  夏傅這混蛋丟下他們跑路了,老頭子被流放了,兒媳被娘家接回去了,夏老夫人身邊只剩下夏杼這個唯一的孫女,無論如何夏老夫人都要找大夫醫好夏杼。

  夏老夫人邁著沉重的腳步,就是帶著這樣的信念才將夏杼帶到了醫館。

  醫館坐診的大夫姓金,一大早,見是一衣裳襤褸的老太婆拖著一個生死不知的姑娘,正覺得晦氣要往外趕時,夏老夫人連忙開口,祈求道:“大夫,大夫,你看看杼姐兒吧,她受傷了。”

  金姓大夫聽眼前的老太婆說人還活著,隨即也不再驅趕,仍舊輕蔑道:“有錢嗎?沒錢可不會給你耽誤時間。”

  “有有有,你稍等,你看這個行嗎?”夏老夫人連忙將頭上唯一一支銀簪取了下來交給大夫看。

  金大夫掂了掂手里的銀簪,這支桃簪是純銀的,算是比較有分量,倒也值得幾個錢,對著伙計吩咐道:“將人扶進來吧。”

  伙計得了金大夫的吩咐,直接將地上的夏杼抱到病榻上,夏老夫人見金大夫愿意診治夏杼,心下一喜,連連道謝,可在金大夫診完脈后只給開了一副藥,并叮囑道:“傷口有點深,老夫已經敷了藥,傷口處這幾日切記勿碰水,這副藥熬三次給她喝下,過兩日再來拿第二副藥。”

  聽著金大夫的話,夏老夫人瞬間松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的心口痛的難受,想起之前在侯府角門外被柳枝那刁奴踹過,當時心中擔心著夏杼,所以忽略了自己身體的痛感,現在夏杼沒事了,夏老夫人身上的痛感瞬間放大了數倍,夏老夫人蒼老的手捂住心口難受地蹲了下來,不得不卑微地祈求,“大夫,老身心口痛的緊,求大夫幫老身看看。”

  金大夫自然一眼瞧出了眼前老太婆的不對勁,仍然不緊不慢道:“有銀子嗎?”

  夏老夫人此刻哪里還有銀子?唯一值錢的銀簪子都已經給了這大夫給夏杼看頭上的傷了,囊中羞澀,底氣不足地哀求道:“沒,沒,沒有,求大夫可憐可憐老身吧,待老身有了銀子,定然會還您的。”

  金大夫一聽沒有銀子還想賒賬,頓時露出了尖酸刻薄的嘴臉,“沒有錢?還想看病!你當本大夫是開善堂的嗎?要是每個人都向你這樣,那我還是趁早關門算了!滾!趕緊滾!什么時候有錢了再來!現在,麻煩請麻溜地滾,別影響我們給其他病患看診。”

  恰在此時,夏杼悠悠轉醒,不用夏老夫人再拖著,夏杼雖然昏迷可她的意識還在,不用夏老夫人解釋,她早已明白了一切。

  “祖母,咱們走吧,我們換一個醫館,留在這兒只會招人嫌棄。”夏杼撐著虛弱的身體走夏老夫人面前攙扶著夏老夫人緩緩離開了醫館。

  可,夏杼此時還不知道因為她的這個決定,將導致她失去現在唯一疼愛她的祖母。

  祖孫倆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可卻無她們的容身之處,祖孫倆最后站在包子攤前,看著蒸籠里香噴噴的大包子,祖孫倆不約而同地咽口水,早上不過在顏梨那吃了兩口菜都還沒真正開始吃就被趕出來,直至現在餓得肌腸咕嚕。

  夏老夫人忽而眼前一黑,一頭栽倒在地上,驚得夏杼驚聲大喊,“祖母!”

  夏老夫人之前挨了一頓揍,又將夏杼從侯府拖到了醫館早已體力透支,靠得就是意志在支撐,加上她心口一直不住地疼,那貪心的大夫也不肯給她診看,年紀大又餓得前胸貼后背,哪里還支撐得住?

  看著一動不動的夏老夫人躺在地上,夏杼不禁失聲痛哭,“祖母你快醒醒啊,杼兒不能沒有你,祖母······”

  看著頭上纏著紗布透著血跡的姑娘因為老人的突然倒下痛哭不已,有心腸軟的人不禁上前探了探老婦人的鼻息,發現老婦人早已沒有了鼻息,一個好心的大娘拍了拍了夏杼的肩膀,勸慰道:“姑娘,你祖母已經去了,節哀。”

  聽到婦人的話,夏杼哭得更兇了,也不知是在哭夏老夫人?還是在哭自己的將來。

  雖然,大部分的人很同情夏杼,不過誰也不是生活富足的人家,駐足觀看了一會兒,便散開了,來來往往的人群里,夏杼跪在夏老夫人的尸身前顯得格外的矚目,突然,一個穿著錦緞美貌的中年夫人停留在夏杼的面前,柔聲一笑,“姑娘,我看你也沒有地方去,不若隨我走吧!”

  夏杼聞言愣愣地抬頭望向說話的美貌夫人,臉上還掛著淚痕,半響出聲,“你是誰?”

  “別人都喚我艷娘子,我看姑娘姿色不俗,身材修長,倒是個跳舞的好苗子,不若隨我去,驚鴻歌舞坊會有姑娘的一席之地。”說話的人正是驚鴻歌舞坊的老板娘—艷娘子,這艷娘子當年也是宮里的領舞舞姬,年紀大了才被放出宮,在京周城開了一個歌舞坊,專門為達官顯貴表演歌舞,賺取酬勞。

  驚鴻歌舞坊,夏杼是有所耳聞的,如今,疼愛她的祖母已經走了,母親也被接回了王家,夏杼不想再過寄人籬下的生活了,呵~沒有想到,有一天她會從官家小姐淪落為舞姬,可此時她卻已經沒有了更好的選擇。

  “多謝艷娘子不嫌棄杼兒,杼兒愿意跟你走,只是杼兒想安葬了祖母后再去驚鴻歌舞坊。”夏杼目露哀傷地看著夏老夫人的尸身。

  艷娘子見夏杼還算是有孝心,語聲柔和了一些,“這是自然。”

  隨即想起自己身上身無分文,這又該如何為祖母辦后事?難道,要回侯府找夏瀾姑姑要銀子嗎?想起在侯府所受得遭遇以及今早顏梨翻臉對她和祖母所做下的苛待,最后造成祖母的離世,夏杼心中就忍不住涌起恨意,夏杼微微垂下頭,難以啟齒地悶聲道:“我······我沒有銀子。”

  艷娘子微微訝然,但隨即釋然,從懷里掏出一定五十兩的白銀,“這便算是我個人先借給你的吧,待你日后能獻舞賺了錢再還我。”

  夏杼知道艷娘子此刻愿意幫自己算是仁至義盡了,“多謝艷娘子,杼兒感激不盡。”

  “去吧,趕緊找兩個人將老人家安葬了吧。”艷娘子甩了甩手帕子道。

  夏杼點了點頭,找了一家棺材鋪置辦了壽材,又得知棺材鋪有一條龍服務,夏杼便將事宜都交給了棺材鋪置辦。

  等著夏杼處理完事情,便去了驚鴻歌舞坊,看著高懸匾額上的“驚鴻歌舞坊”五個大字,夏杼堅定不移地跨進了大門,正式改名為夏牡丹跟著艷娘子學習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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