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國公府，榮慶堂。
有個不大的小姑娘，站在大堂上，與賈府兩位地位最高的當家之人對峙。
小姑娘是東府的大小姐，也是西府的四姑娘，對峙之人是賈母與賈政的太太，王夫人。
“小蹄子，誰教你的規矩，如此頂撞長輩！！”
賈母這還是第一次在榮國公府遭到后輩如此頂撞。
一時間老臉直接成了醬紫色。
“四丫頭，不要以為有賈琙護著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王夫人神色也有些難看，因為惜春一語挑破了她的算計，不過眼下流言卻未起，那個小丫鬟現在也還未收到影響，但是上門卻來的早了。
惜春站在原地，呵呵一笑。
“好大的帽子，我什么時候頂撞長輩了？？我只是在陳述事實而已！！”
王夫人見惜春有恃無恐的模樣，怒極反笑。
“你這是什么態度？？你在西府生活了這么多年，難道不知道寶玉的性子，也不知道老太太看中寶玉，你說那些不是故意氣老太太？？”
惜春不慌不忙地接過話，繼續說道：“太太說這話是什么意思？？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我總不能睜著眼說瞎話吧？？那才是對長輩的大不敬呢！！”
“我記得林姐姐說過，在朝堂之上，有一條罪名，叫欺君之罪，那可是要殺頭的！！”
大堂之內除了兩位當家的主母，其他人都緊緊地閉著嘴巴，聽到惜春的話，眾人不由暗自吞了一口唾沫，這個小祖宗的膽子可真大，那可是榮國公府地位最高的人，還有一個當家的二奶奶，惜春就這么刺辣辣和人頂了起來。
站在賈母身邊的鴛鴦，一雙小手緊張地無處安放，另外跟著王夫人的貼身小丫鬟彩霞大多也是這個模樣，腦袋都垂的很低，根本就不敢搭話。
那位四小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懟人已經不分敵我了，現在幾乎就是誰搭話就會被懟。
甚至跟在賈母身邊的那個婆子都被惜春給懟了，用的是“主子們說話，你個奴才有什么資格插話！！”
語氣之凌厲，都嚇了她們一跳。
看著眼前的小姑娘，眾人心里只剩下心驚。
“倒是還知道尊卑有別，我知道你在氣什么，既然你這么喜歡講道理，那我就給你說說，那個人是我們府上的奴才，在外面做的那些事兒，哪一件不是罪證確鑿！！處置他，我是按規矩辦事兒！！”
王夫人語氣變得生硬起來，因為在處理這件事兒的時候，她并不是隨便處置的，而是讓周瑞家的備好了鐵證，并且那個人的確是借著賈府的勢在外面興風作浪，并不是她們在污蔑。
惜春似乎也知道這件事兒，心里也有幾分不快，入畫的舅舅那些破事兒今天她算是才知道，若是原著之中的四姑娘，今日恐怕連自己的小丫鬟也放棄了，不過命運輪轉，有了賈琙這個天外來者的亂入，終究是有些改變了。….“二太太說的好笑，難道我說的就是胡編亂造的？？之前林姐姐在，二哥哥說那些話就合適？？你們就不怕傳了出去，被琙哥哥知道了？？”
“哎~~反正我是沒事兒，我可從來沒做過那些不知道禮義廉恥的出格之事兒，到時候琙哥哥要怪的話，你說會怪誰呢？？”
“也不知道會把二哥哥凌遲還是五馬分尸~~”
聽到惜春越發不著調的話，王夫人和賈母卻是忍不住了。
“放肆！！”
“大膽！！”
“賈惜春，你是我們賈府的人，你的親生父親是東府的敬老爺，你的親哥哥是族長賈珍，今日，我就教教你什么叫孝道！！”
“頂撞長輩，目無半點親情，驕縱跋扈，不見半點教養，我看真的是我們太溺愛你了！！”
“為了我們賈府的名譽，也為了日后你的前途，今日老婆子要行家法了！！”
“還有你這個小蹄子，慫恿小姐來榮慶堂鬧事兒，今日安能容你，賴嬤嬤，拿了這個刁奴的身契，直接賣到教坊司~~”
賈母的話帶著一絲寒意，目光也冷若冰霜，入畫之前也沒有想到事情會鬧成這個樣子的，她本來想讓姑娘幫忙說個情，把人弄出來就好了，但是惜春直接上門懟人，這事本來就出乎了她的預料。
聽到賈母要處置自己的話，入畫都要嚇哭了，她的身契的確是在賈府，在這個年代，主子處置奴才那可只是一句話的事兒，甚至說身契在手，就算是主子出手打死了奴才，那也不會犯法的，因為奴才是主子們的私有財產。
“姑娘~~”
惜春聽到這話，眼睛一瞇。
“你們敢！！”
賈母一拍手邊的桌子，冷聲道：“管教自家的女兒，我們這些當長輩的為什么不敢？？你如此目無長輩，甚至還出言威脅，今日就算是皇上來了，也阻止不了老婆子，今日老婆子非要讓你知道規矩二字究竟如何寫！！”
“來人，動手！！”
隨后賈母又冷喝一聲，將在門口站崗的婆子們喊了進來，說話間就要將人拉走。
惜春臉色一冷，看著就要動手的幾個婆子，聲音帶著一絲寒意說道：“本姑娘勸你們一句，你們最好不要動手，有些人本姑娘礙于規矩奈何不了，但是有些人可不一樣，今天你們敢動我這丫鬟一指頭，只要本姑娘不死，那本姑娘保證，要你們一家老小一個不留！！”
聽著惜春的話，在場的眾人心頭勐地一寒。
惜春此時已經是在赤裸裸地威脅了，就算是賈母聽到這話，童孔都不由一縮，她甚至難以相信，這一句是從一個十歲的小姑娘嘴里說出來的。
人雖然小，但是她們卻不敢不拿它當回事，因為她身后還站著一個權勢滔天的人物，她們不敢賭，到時候那位侯爺知道了這件事兒之后，會不會真的弄死他們這些人給自己的妹妹出氣。
“動手！！今日我還就不信了！！萬事都講究一個理字，就算是皇上也得講理~~”
“......”
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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