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洪荒伏羲:女媧,我要你助我修行 > 第一千零九十七章合作
  她想做的無非是爭取時間,穩定人心。

  并用自己這幾年對“異界煞氣”的理解所設計的“武器”分發給所有人。

  但她不會成功的。

  嫦娥搖搖頭。

  對于不會用法器的人而言,要防身,沒有什么比一根結實的鐵棍更有用。

  她見到女媧的第一面起,就知道這個人正是如她鏡像般的同類。

  明明生著相同的輪廓,卻沿著相反的方向并肩同行。

  正如海洋的邊界是陸地,陸地的邊界則是海洋。

  邊界總是在那里,唯有追逐極致之人才能“看見”,那是怎樣一線動蕩不安、變幻不竭的風景。

  人世間的色彩庸俗、扁平而單調,彼世的“光”卻如此“美麗”。

  在嫦娥孤獨的童年時期,無人在意的角落,唯有那些“光”的變換與囈語是她可堪依靠的慰藉。

  她聽見來自彼岸的神話,在畫紙上描摹非人的歌謠,她曾以為,這會是她永恒的秘密。

  直到一天,她想要一個“朋友”。

  那些光芒開始涌動,簇擁著嫦娥來到人群之間。

  她戰戰兢兢地伸出手。

  纖細的,柔軟的,不堪一擊的,隨后是切碎的,遺棄的,轉瞬即逝的。

  “妖異”。

  陌生的詞匯砸在她的臉上,傾倒的顏料留下凌亂的痕跡,殷紅如血。

  身為人族,怎能玩弄光輝?

  嫦娥沒有為自己辯解。

  她選擇了隱藏。

  可是那些光輝早已滲入她的骨血,隨著年歲的增長逐漸在皮膚之上透出如水紋的亮色瘢痕。

  又進一步擴張,直到衣物掩蓋不住的色彩將指尖末梢也染成透亮。

  她逃離了教派與人群,將自己鎖進空白的畫室,拿起一只筆——它們在呼喚她。

  絕無可能被人之雙目辨別的色彩于她筆下迸發,一發不可收拾。

  三天三夜,嫦娥滴水未進,癡迷地將禁忌的顏料潑灑在畫布。

  畫板、四壁、天花板、桌椅、地面、窗與門,直到這一場瘋狂的浪潮自她的神志中緩緩退卻。

  嫦娥忽然感到一陣眩暈,隨后失去了意識。

  她昏死了不知多久,又被身體的饑餓喚醒。

  而她的氣運卻無比滿足,仿佛拖垮她的只是一副過度羸弱的容器。

  嫦娥艱難地活了下來,在網路上掛出自己的作品售賣。

  盡管少有人看,寥寥幾來客也只是留言:“太過抽象”。

  “這就是功德?不懂。”,

  但也并非毫無銷路。

  他們懷著怎樣的心思打賞,她并不在乎,只要那些資金換來的資源足以安撫這具軀體的欲望,那便做吧。

  她的心神,早已全然出賣給了不該存在的魔教魔王。

  然而,饑餓仍在,孤寂仍在,她內心無底的空洞仍在。

  黑洞足以吸納所有的光,然而在它質量的極限,便是將扭曲的一切“異界煞氣”向著洪荒噴薄而出的時候。

  對于嫦娥而言,那樣的時刻越發地頻繁,而所吸納與噴發的“異界煞氣”。

  也隨著“黑洞”的質量的增長,愈發地擴張。

  它們在哺育她,而她也將成為它們繁殖的溫床。

  嫦娥早已與它們成為了共生。

  于是,第一個人與魔獸共存體誕生了。

  于是,第一個自焚而亡的人也誕生了。

  嫦娥在狂舞的色塊中千里迢迢重回結界,越過結界線站在那片歡欣的線條中。

  有什么東西碾碎在她的指尖,如同碾碎一顆葡萄流出的汁水,可她茫然極了。

  停下,停下,太吵了,她的心在尖叫,可線條裹住了她的四肢,嫦娥動彈不得。

  直到一線黑光自她背后射出,如同利刃割斷了一切色彩。

  嫦娥回頭,有人踩碎了光影靠近,她撞進了一雙眼睛。

  跨越冬夜的旅人一般,渺茫而執著——這是嫦娥對那雙眼睛的感受。

  嫦娥在那日寂靜的陽光下,落荒而逃。

  嫦娥開始小心地觀察那位名為女媧的修士。

  看著她一次又一次沖出光影的迷障,無往而不利的“無”庇護著她。

  也助她隨時介入異色的間隙追逐下一次的余音。

  那天,女媧幾乎要成功了。

  可被失控的它們束縛的少年依舊翻身落入了長河。

  真實的陰影也熄滅了一瞬。嫦娥就看著這一切,無聲地苦笑。

  直到女媧轉身,嫦娥避開了鋒芒,再次隱入夕陽的虛影里。

  人族不可對抗它們。

  它們糾纏至今的嫦娥,才是最為徹底地陷落;

  而從未看見其全貌的女媧,才總會在剎那間捕獲它們的輪廓——這何等荒謬,卻是唯一的真相。

  女媧無法理解他人為何抓不住那難以描述的預感。

  卻意圖將她的天賦封入藥劑傳授,甚至不惜以自己為修煉品。

  嫦娥已然成為母體與宿主,是一切的源頭。

  女媧卻毅然與她日夜相聚首,在她作畫時也從不離開。

  女媧的身上存在一種信念,足以解構一切不合理的色彩與聲音。

  這世間唯有女媧絕無可能接納“異界煞氣”的存在。

  卻仍舊靠著日夜與自己的接觸,將它們植入體內,不斷磨礪著那份絕無僅有的氣運力。

  為了成全理想,沒有什么是不可犧牲的,女媧向來是這種人。

  即便她的生命也將化為暗夜本身,與燦爛的光輝同歸于盡。

  可……

  女媧,唯一看見我繪作真面目之人,我苦苦等待多年的知己與對手,我怎可能輕易讓你得逞?

  嫦娥是人與魔獸共存體,女媧想,真正的人與魔獸共存體總是像最正常的一個。

  她的畫筆足以畫盡著人世間所有的可能性,然而她從來只展露平庸。

  女媧追蹤她的腳步,被每一個剎那的永恒震撼,又追逐下一瞬的永恒。

  直到她自投羅網,也看不透她隨手定格在畫布上的光,連接著怎樣的洪荒。

  可女媧仍舊為她著迷,為這一切不合理,不正常,不符合規律的狂想而著迷。

  他們不該存在,可他們美到了極致,讓女媧竟希望他存在。

  直到女媧終于捕獲了她,那個在喧囂的光中無數次神隱的幻象。

  女媧便像是終于棋逢對手,愿與她對坐壇前,共弈一局。

  她是這一切的源頭,卻故作姿態在女媧面前掩飾。

  女媧卻只關心如何將一切歸復原位,隨后將她留在女媧的洪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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